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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八章破“镜”

只见猴哥忽然从教室门口走进来。

“铅王”、路飞、廖莎、晓若赶紧从蒋涵子身边走散。同学们窃窃私语。

“你过来!”猴哥敏捷地冲蒋涵子点点头。精明闪烁的眼瞳,飞射出清晰的、燃焰的光亮。

蒋涵子走出教室,温暖的秋光下,投落的温度,似乎可以让人感受到那种触碰人的重量。

这一切美好忽然变得无比真实,所有空间物显示着立体的痕迹。

猴哥看着天空,悠然道:“涵子,你知道最真实最虚幻的是什么?”

蒋涵子身子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感到:猴哥说的话,就像自己刚才复杂、痛苦的经历。

其实,蒋涵子清楚:此时的自己依然在画境中——对抗着一个看不见的力量。

猴哥似乎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小小人,看似轻松地握持一支笔,其实那支笔比刀还沉。所以,不待蒋涵子去思索就坦然地道:“那,就是镜子!”说罢,猴哥爽朗地扯开大步走开去。

蒋涵子心里顿时豁落光朗:他仿佛看见空间里,一个端持“镜子”、念动咒语的妖怪。把自己照化在偌大的天地之间。真真假假中,借助幻影,尽情地折磨着——判断已经变得模糊的那个自己。

可不是嘛。灰衣人还原出的——蒋涵子已往画境里出功的法相,对蒋涵子而言,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可见,刚才的自己,就是和“镜子”里的自己疯狂较劲。

壁立的黑衣人轻松地驾驭着一面“镜子”,让蒋涵子的两个“自己”愤怒厮杀。

猴哥走后,一片清静留下。蒋涵子脑袋终于不再混沌了。

一直在蓄力中未曾懈怠的冷粹刀,迎着灿烂的阳光,尖利的锋芒瞬间激发出璀璨的新光。

暴怒烈焰在心胸跳闪的节奏,唤起凛冽尖啸的长风。

噌——

蒋涵子终于匕刀一样刺出冷笔。

心太疼,就这么干。解决所有痛楚,包括痛楚中的自己。

仿佛锋利的尖锥拼在坚硬的石头上。萧杀的石砾迸溅刺白冷厉的光。变作时空瞬间绽放的剑麻。逆向溅在蒋涵子的身上,很疼!

越疼,越快乐!因为另一个极疼就在“石头”上电闪雷厉中——曲折、裂电、蜿蜒……

冲破幻觉花丽拼接的图案,冷不丁出功,灰衣人的微笑,刚要划完最后一丝流篆的瞬间——

笑,破了。丰腴的表情肌,瞬间干枯……

蒋涵子看看手中的冷粹刀,“伙计!你真是太能干了。不要他的命,就要他的疼!”

蒋涵子板着硬朗的身子,回头,目光从鼻尖斜下掠过,看一眼惊巴巴的灰衣人,心里毫不胆怯地道:“就让干瘦的你,干瘦地哭!我——撞碎镜子了。”

一见蒋涵子返身走过来,阳光下的情绪瞬间一派盎然。“呼啦!”几只野“鸟”一下子飞出教室门,冲过来。

廖莎取出帕巾纸,还没伸过去,“呜!”地就被路飞敏捷地夺过去。

“你傻啊,美女。满含情结的‘疼’带毒,擦伤口会变肿。所以,这次由人家我来完成,行不?嘿嘿嘿。”路飞看看廖莎和晓若,道。

廖莎一时半会儿,楞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尴尬地捶路飞一拳,生气道:“人家就听你的还不行吗?破嘴!什么话可都敢说啊……”

直到此刻,蒋涵子才真正觉到:自己终于无碍地走出了那一幅冷笔画的境。他也知道,空间里的灰衣人此刻才渐渐远离。

是的,被破了一个“镜子”,灰衣人会更疼。因为他明白:没有挫灭的生机,只能孵化一颗倔犟的心。

按照要求,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把夏令营活动的写生作品交上去了。

其实,每个人交上去的都是原作。蒋涵子把自己的那幅水彩画和冷铅画比较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赝品”交上去了。

因为,他感到:自己的那幅水彩画,远没有冷铅画隐藏的感觉更多。

显然,冷铅画是临摹,不是真实野生大自然状态下、瞬间光与影交接到身心感验的写实。但他还是咬咬牙,把“赝品”交了上去。

……

猴哥对夏令营活动中、每个同学的写生非常满意。

那些带有热烈情绪的饱满色彩,每一个鲜活洇散在纸面的屈张,都足以让他感触——勾笔瞬间心灵跳闪的火焰。

艺术,就是情绪中隐藏很深的神经、力量、灵感、思觉……感受这些精美细节被扑捉的过程,猴哥从那些画作,感受各种造化境离奇的场面。

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偏偏去刺探——每一幅画作的局限性。这就是同学们都说他“眼毒”的原因。

当他翻看蒋涵子的冷铅画时,那种纯素凝落的“冷”光,似乎比强化的色彩更加明亮。纤细、繁密、错叠……中,显现深浅色的层次。根本没有运用一丝抹笔的痕迹,满篇全是尖细错叠的刺划。

那么多小小大大的错叠,疏密有致的飞骋。冷铅格的无饰,却让人的意象,不自禁地弥足丰隆旺生的色彩、敏动的光、冷冽逼真的目的、锐气……

大自然物语传递的逼真,即便可怕,也是真实到纯粹的美了。

美好,不再单纯来自感官,而是感悟。

……

“嗯,你应当还有一幅色彩饱满的原作。是吧?”猴哥看着蒋涵子问道。

蒋涵子忽然间脸红红地低下头。好像自己交的这临摹之作,不亚于说谎。

真的,蒋涵子就是感觉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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