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有尾巴吗?”三人在街巷中穿行,转了几个方向,醉仙楼早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没有,有高某在,谁敢在城中放尾巴?”高安新大声嚷嚷,一身酒气,踏着蹒跚的步子向白马靠来,说着,一个酒隔熏得白马退了几步。
白马皱眉,转头向后看去,来时的街巷空荡荡的,夜风呜呜,偶尔吹来几片落叶。
这时,高安新似乎查觉到什么,瞬间没了醒酒之意。双眸凝神,一股气息随之散开,风行境大能威压骇人。
白马随之抬头,却见一少年坐在前方的一处房顶。
“不敢在黄昏见我,却敢在深夜堵人……”
“没有尾巴,到是有埋伏,大阵师稍等,高某去去就来。”高安新甩甩手,某出一把长剑就要踏风飞去。
“某老稍安,不是埋伏。”白马伸手将高安新拦下,抬头,见前方人正举着酒壶冲他示意。
“不是埋伏?”高安新低语,挥了挥剑,目光盯向前方人手中的酒壶,又嚷道:“就是埋伏,都带凶物了,大阵师稍候片刻,待高某将他拿下,收了他的凶物。”
白马死死抓住高安新,无奈道:“半壶酒,没必要,改日我专程请高老。有劳高老照顾叶大哥,我去去就来。”
“专程请?好好好,放心去,有高某在,少城主少不了半根毫毛。”高安新大笑,一手抚过叶弘,另一手将手中宝剑挥得呼呼响。
托付好叶弘,白马脚尖点地一纵身便到了房顶,月下,一人拎酒而坐,另一人抱手而立。
“今日,抱歉。”见白马到来,宁烨又长饮一口壶中酒,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酒气,但白马看着,宁烨显然没有喝高,之前耍脾气拎着酒壶趔趄着离去也是刻意而为。
“不必道歉,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过你。”白马摇头,也在宁烨身边坐了下来,酒味很浓,这种酒离远的味着极香,近了就有些呛了。
“我姐和周涣定亲了。”宁烨抬头望向天边月,白马不喜,他便不再饮酒,将酒壶丢在一边,嗅着空气中飘扬的酒香,也当是在对饮吧。
“所以你就推不开了。不意外,公认的神仙眷侣,挺好的。”
“就在出事的那一天,他们白天定的亲,夜里就去风雨亭决斗了。”宁烨低语道,说着,瞥了一眼刚放下的酒壶。
“你姐定亲,你似乎并不高兴。怎么,不喜欢周涣?”白马失笑,从以前的了解来看,宁烨姐弟关系不错,宁岚将宁烨管很很严,但在护犊子时绝不含糊。
“不是。”宁烨摇头。
“那你这是?”
“我姐喜欢周涣,但我不喜欢周士枋。我爹想借我姐婚事结盟,但我不喜欢星隐阁。”
“不喜欢周士枋?可我见你们平时挺要好的啊。”白马怔怔,白马一直以为云罗山和星隐阁穿一条裤子双方就能同心回力,现在看来,这两方联盟并不如他心中所想。
“逢场作戏罢了,在这坊间浪得越久,就越明白不能活得太真实。就像下面的两个人,你看他们一个不醒人事一个满口胡话,可其实他们并没有醉,不仅没醉,相反,他们还很清醒,比你我都清醒。”宁烨怅然,星隐阁势众,唇亡齿寒,他不会不知,只是他没有办法,也不能选择,他不明白他父亲的想法,若他选择,他宁愿帮助邱含光,帮助长青宗。
白马嘴角咧咧,下面两个人是醒的?
为什么?想看看周涣最后的态度,还是想试试星隐阁的杀心?
这俩没醉,宁烨也没醉,那另外两个肯定也啥事没有。五个人喝酒,小酒壶堆成了山,杯盘狼藉,到最后一个没醉……
“你知道邱含光和周涣那一战的结果吗?”宁烨道。
“没有听说。”白马摇头,紫竹林后发生许多事,每一件都将他深陷其中,他知道那一战,知道之后星隐阁和云罗山就沉寂了,知道之后邱含光便遭追杀,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一战的结果。
“邱含光赢了。”宁烨叹道。
“意料之中。”白马平淡点头,确定是意料之中,邱含光与周涣的差距早已拉开,紫竹林修行周涣得以步入见我,而邱含光是在见我境的路上走得更远。
“胜得很夸张。”宁烨瞥了白马一眼,有些无奈,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先跟自己认识,白马对邱含光的态度却要好得多。
“怎么个夸张法?”白马问。
“就出了一剑,紫电剑子,那一剑真如紫电惊天,一剑,便破去周涣剑阵星图,剑尖直指周涣喉间,我可以这么说,若当时他想杀周涣,无人可挡。”宁烨道。
“他留手了?”白马诧异,邱含光因该有所持,他选择应战定然会有把握离开,但是他留手了,又是为何?
“他说,这一剑就当送给周涣的大礼。”宁烨苦笑,他对周涣印象不坏,对邱含光也恨不起来,这句话,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当定亲之礼?是了,当年你姐是被邱含光刺激了才找的周涣,说起来,邱含光还是你姐的媒人。”白马失笑,立了起身来,他向城北看去,朦胧的月下,有一座高塔立在大山之巅,他与邱含光相识,便在那座塔巅。
“当这世间慵懒成风,堕落成瘾,突然有人超越了常态,世人便会给他冠以疯子、妖孽等名号,将差距由来加以神化,以慰藉自已早已堕落的雄心。”
这是当时邱含光的自述,也是一种认识,邱含光,真的领先了同龄人许多。
今夜月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