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底的慌乱渐渐减去了不少,甚至还生出了一分平和。
他们不自觉地在周边围着白遇淮坐了下来。
只有简随帆一句也听不下去,心说这他妈神神叨叨的,整得还挺像啊?
他不甘地咬住了嘴里的木偶胳膊,心烦地想,早知道来之前,也让节目组给自己艹个什么人设了……
白遇淮将荆酒酒从裤兜里掏出来,挂在了耳朵上。
他本来是怕少年冷。
但为了避免荆酒酒在他的衣服里一通乱滑,还是挂在耳朵上更好。
荆酒酒一挂上去,就立马开了口:“……原来印墨还有这样的作用?”
白遇淮:“嗯。”
荆酒酒:“那以后不是遇见鬼,都可以让印墨来念经?”
白遇淮眼皮一跳,生怕荆酒酒说出,要经常带着印墨的话来。白遇淮将声音压得极低:“我也会念。只是他是正经的佛家弟子,所以才用了他而已。”
其他人只当白遇淮也在念什么经,小心翼翼看了看他,倒没问出疑问。
这时候阴风吹得更大了,将那沉重的大门,都吹得来回动荡。
所有人都感觉到呼吸变得更困难了。
简随帆皱起眉。
明明什么玩意儿也没有……节目组还想搞什么?
……下一刻,简随帆突然一僵。
云馨怯怯道:“那是什么?”
白遇淮眉眼漠然:“嘘。”
荆酒酒闻声,紧紧抱住了白遇淮的耳朵。
只见窗户上,缓缓印下了一道道长长的人影。
是真的长。
不是夸张的说法。
每一道人影,都身长九尺有余,他们艰难地望着那些影子,只见影子瘦长,在黑夜之下,却浑身雪白,头上还似乎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
他们人很多。
一道又一道身影打从窗户外经过,好像队伍长得见不到尾。
荆酒酒都放缓了呼吸。
所有人的心跳都被提到了速度的极限。
简随帆人已经傻了。
丁瀚冰牢牢抓着手里的护身符,感受反倒没多么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些黑影之后,多出了一道红色的身影。红色身影,在缓缓走过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然后缓缓扭过了脸来。工厂里光线昏暗,工厂外也只有月光……他们只能隐约看见那张脸雪白,眼睛、鼻子完好,没什么鬼片里厉鬼的狰狞和血污……
但所有人还是在看见这一幕后,头皮轰然炸开了。
浑身僵硬得动也不敢动。
如果不是印墨仍旧在继续念经,也许他们会吓得当场心梗也说不准。
那张脸顿在窗前,似乎是看了白遇淮的方向一眼。
刹那间,平地起了一阵风。
荆酒酒被吹了起来,白遇淮抬手抓了一下,没能抓住。
气流挟裹着荆酒酒,很快就穿过工厂的大门,被吹上了树枝。
荆酒酒努力挂稳了,往下一望。
好多个瘦长的白衣巨人,站在下面……一大片,在黑色的土地上,格外眨眼。
这一头,红色身影很快从窗户前离开了。
所有人紧绷的心脏这才获得了短暂的轻松……
“那些……是什么?”摄影师艰难地问出声,“真不是节目组准备的。”
而白遇淮突然起身,快步朝外奔去。
众人都傻了眼。
“白哥?!”
“白哥你干什么去?”
“艹,怎么办?白哥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些都是鬼,白哥被鬼上身了?”
“谁鬼上身往外跑?”
“白哥!”
红色的身影来到了荆酒酒的树下。
然后他扬起了脸,伸出手。
他的手指骨节修长且苍白,就这么挨上荆酒酒,轻轻戳了下。
荆酒酒:?
他戳我腰!
荆酒酒有一点害怕,但又忍住了,甚至还忍不住露出了凶恶的面容。
只可惜纸人上面什么也显露不出来。
所以那红色身影又戳了下。
这次戳在荆酒酒的脸上。
荆酒酒一气。
啊呜。
红色身影震了震,抽回手。
少了一截手指。
荆酒酒舔了舔嘴,也惊呆了。
我吃他手了?
“啊嗝!”荆酒酒打了个超大的嗝。
红色身影似乎更震惊了,呆呆望着荆酒酒的方向,还没能消化眼前的事实。
荆酒酒蜷了蜷纸人软绵绵的jio。
它不会来咬我吧?
其实还别说,这个味道,比上次那个小鬼更好。两者,就好像虾滑和澳洲大龙虾的区别。
“嘭”一声巨响。
工厂大门被推开了。
男人身影挺拔,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男人轻启唇,楞严经从他的口中念出来,多了一分冰冷和肃杀的味道。
印墨飞快地跟了上去:“草!”“你他妈不是说,不能念楞严经吗?”
印墨追到了门口,一时怔住了。
满地的瘦长人影……
印墨的心跳都快了一拍,重新开始念无量光佛心咒。
白遇淮缓缓朝红色身影走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的人影都转过了头,定定地盯着他。
而白遇淮却不管不顾,口中的声音也不停下。
荆酒酒怔怔地望着他,月光在他身后也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身影。但这道身影浸透了人气儿,并不叫人觉得恐怖,反倒觉得高大可靠。
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