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大内,奉天殿中。
李观同面前摆着一把匕首,一尺来长,浑身银光闪闪,刀尖闪着森冷的寒气。
李观同和刘醉儿被羽林卫带到了这里,一进奉天殿的大门,便看到晋国公唐宗元,安乐侯杨廷两人站在大殿之中,见到二人进来,目光之中充满了得意之色。
皇帝高高在上,正襟危坐在宝座之上,目光之中不带任何感情。
那三人一言不发地等李观同与刘醉儿行完叩拜大礼,随后李淳罡慵懒地吩咐身旁一宦官道:“把东西扔给他看看!”
老宦官傅财弯着腰,低着头,捧着那把匕首来到了两人面前,有意无意地朝刘醉儿望了望,朝她使了一个赶快离开地眼色。
刘醉儿自然心如明镜,可她表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她已经打定主意要陪着她的蠢罐头一路走到底。
仓啷一声,匕首被扔到了李观同面前。
“看看吧!仔细看看!可还记得它!”李淳罡声音慵懒,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不认得此物!”自从李观同被册封为最低阶武职后,他上殿面君便不再臣草民了。
“大胆逆子,你欺君弑父,罪大恶极。在铁证面前竟然还敢狡辩。”杨廷听到李观同否认见过此物,立刻不顾身份地跳了起来,指着李观同骂道。
“启奏陛下,微臣从未见过此物,若是说见过那才是欺君之罪。”李观同斜着眼瞪着杨廷,气势上一步也不退让。
“可如果有人见过你拿着这把匕首,进入过忠义候府后竹园里的绣楼呢?”半闭着眼睛的唐宗元开口说道。
“胡说!你堂堂一国公,怎可凭空污人清白!就不怕坠了你崇山唐氏千百年来的威名?”李观同大声呵斥道。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就别怪我们出狠招了。”杨廷转身对着斜靠在宝座上饶有兴致的皇帝说道:“启奏陛下,臣请求传召证人上殿。”
“嗯,准了,准了!”李淳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连忙挥了挥手,让人把证人给带上来。
刘醉儿和李观同一齐朝殿门外望去,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蹒跚着从外边挪了进来,一进大殿便颤颤巍巍地趴在了地上,不敢言语。
“王妈!”李观同与刘醉儿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启奏陛下,此人唤作王妈,原本是忠义侯府伺候醉儿小姐的一名仆妇,之前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她被候府卖了出来,随后便被安乐候府的管事买了回去。就是她在杜贤出事的当晚,亲眼目睹了李观同拿着这匕首,潜进了忠义候府。”唐宗元躬身指着趴在地上的王妈,朝皇帝介绍道。
李淳罡抬了抬眉毛,嘴角微微上翘,抬了一下下巴,对趴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仆妇问道:“你当真如刚才晋国公所说,当晚见到李观同拿着这把匕首?”
听到皇帝问话,王妈抖得更加厉害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启...启禀...陛下,老奴...老奴那晚...的确看到小姐...小姐房中有...有把匕首...掉在了地板上。”
“那你有没有看到李观同拿着这匕首啊?”皇帝继续问道。
“这个...那个...”王妈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妈,你快说见过李观同啊!陛下在问你话呢!”杨廷见她欲言又止,急地赶忙催促道。
“老奴...老奴那日未曾亲眼见到李...李公子。”
此话一出,李观同与刘醉儿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混账,那你为何在府中赌咒发誓说确定李观同当晚就在刘醉儿府中?”杨廷一见苗头不对,立刻上前质问王妈,企图将干系撇清。
“侯爷,当晚又刮风又下雨,老奴在小姐楼下原本就睡得不踏实,后来听到小姐房中传出两人的争吵声,随后又听到刀掉落的声音。老奴便立刻冲到楼上,可推门的时候小姐却堵在门口,步让老奴进去。”王妈见杨侯爷质问自己,一股脑地便将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不过老奴还是力气比较大,推开门后就看到窗户是开着的,地板上又一连串脚印,地上就躺着这把匕首,周围一大摊水。那脚印老奴熟悉的很,一眼便知道是李公子的。他一年要溜到小姐闺房之中不知道多少次,次次都没老奴堵在房中。”王妈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些许得意之色。
“那你究竟有没有亲眼看见当晚李观同身处刘醉儿房中啊?”皇帝有些不耐烦了,今天的戏码让他觉得有些啰嗦。
“回陛下的话,草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李观同,可草民敢断言,当晚他就在小姐房中,这匕首必定是李观同的。”王妈底气十足地说道。
“拖下去!拖下去!”皇帝彻底失去了耐性,挥了挥手让人把这碍眼的家伙赶紧带走。
两个赤盔赤甲的羽林卫大步走上殿来,一左一右地将王妈架了起来,拖出了殿外。
“两位爱卿还有别的证据来证明那杜贤是李观同杀的吗?”皇帝看到杨廷在偷偷擦汗,心中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陛下,老臣看过这把匕首,发现这把镶金匕首刀背中部黄金部分正反面有一排牙印。老臣恳请陛下准许堪言匕首之上的牙印是否为李观同所留。”唐宗元见一击未中,又心生一计来。
“晋国公,这牙印如何勘验呀?”李淳罡侧过身来问道。
唐宗元一拱手,指着地上的匕首说道:“众所周知,每个人牙齿的排列都不尽相同,两个人牙印相同的情况非常罕见。故而,老臣建议,让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