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一声,李观同洁白的牙齿咬在了冰冷的匕首之上,牙齿与刀背上的齿印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李观同现在心中极为后悔,当初为何要做那么鲁莽的决定。当时从杜贤手中夺来这把镶金匕首将其手刃之后,心中极为不安,在爬进醉儿房间时没有留心,用了死力气咬住了匕首,这才在这镶金刀背上留下了一排牙齿印,没曾想此刻竟然成了指正自己的罪证。
看到李观同咬了上去,唐杨两人连忙伸过脑袋来想看结果。
可老宦官转身用后背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将匕首使劲推向了李观同的口中,李观同抬眼一望,瞬间明白了老宦官的用意,立刻用力在质地柔软的镶金刀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后,傅财眼疾手快地从李观同口中将匕首取了出来,朗声对皇帝说道:“回禀陛下,李观同牙口比刀背上的印子要大半寸,故而无法说此物归李观同所有。”
呼的一声,刘醉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张开眼来望着那老宦官的背影。
李观同倒是有些惊讶,他依旧张着嘴,痴痴地看着前方。
和李观同一同惊讶的唐宗元和杨廷两人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结果,杨廷上前一步,拉着傅财的袍袖问道:“傅公公,你可看仔细了?”
傅财并没有看杨廷,只是低着头弓着腰说道:“老奴侍奉陛下多年,对陛下从来就是忠心不二,绝无御前说谎的可能。”
杨廷不依不饶,指着匕首还要纠缠,被老国公一把拽住。
只见唐宗元上前一步,朝着李淳罡下跪参拜道:“老臣自启蒙以来,便奉行孝善忠勇的祖训。这孝善忠勇四个字,孝排在首位。若他李观同当真弑父,那便是天地难容,即便是修为或者机关术的造诣为后起之秀,陛下也绝不能姑息。”
李淳罡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可面上却保持着和气,他急忙伸手,朝跪拜在地的李淳罡说道:“老国公说得是,您老还是快快请起,你们崇山唐家这三百年来为中天的国运民生操碎了心,族中子弟个个都是我中天的好男儿,朕答应老国公,此事必定要好好查他一查!老国公还是快快请起吧!”
任凭皇帝三番两次地请唐宗元起身,可这近八旬的老人就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边的安乐侯杨廷见状立刻明白了唐老的用意,若是要逼皇帝就范,必定要用逼得皇帝没有退路。于是杨廷一撩袍服,扑通一下也跪了下去。
“臣附议!此事关乎国之根本,还望陛下”杨廷叩首说道。
李淳罡最烦的就是他们这帮文臣紧追不舍,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朕可是皇帝,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决定一个大洲的生死。可偏偏要受制于你们这帮迂腐之辈。”李淳罡心中十分生气,可面上还是保持着和善的表情。
“那依爱卿之间,应该如何彻查此事呢?”李淳罡强压心中怒火,开口询问道。
“动用玄天镜!”唐宗元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用玄天镜一推演,便知道当晚之事的来龙去脉了。”杨廷附和道。
李淳罡不怒反笑,身子后仰指着唐宗元说道:“朕还记得,当初京兆府提出要用玄天镜推演凶手之时,除了刘复通反对,你晋国公也是出言反对的。可为何现在国公又同意使用玄天镜来推演了?”
“回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李观同只是一介学子,动用玄天镜自然不值得。可现在他已经被陛下册封为承信郎,虽说是我朝职为最低的武官,但说到底已经是食君之禄了。故而李观同是否清白关系到我朝官场是否清白,我朝以孝为先的国本清不清白!”
“老国公言重了吧!”李淳罡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冷笑道:“这帮老东西,见到李观同又时渡过了天劫,又被册封了武职,心中颇为不甘啊!弄这么一出,是想着搂草打兔子,干掉李观同,顺便将刘复通公冶子一干势力连根拔起啊!”
杨廷继续说道:“陛下,吾国根本不可动摇,若李观同当真杀了杜贤,那这样的人断然不能留在军中。况且此事如此诡异,幕后必定有着强有力的黑手,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以绝后患。”
李淳罡哼了一声,低声说了句:“果不其然!”
但皇帝也知道,今天若是不答应这二人动用玄天镜的要求,估计自己不要想脱身,况且现在与幽冥的战事愈来愈吃紧,军饷方面还需要依靠唐杨两家来运作。
于是李淳罡从御前书案之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身边的傅财,说道:“你拿着这块牌子先去钦天监,让玄武宫的星宿们把玄天镜准备好。我们稍后就到。”
傅财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令牌便退了出去。可他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到殿外一人高喊道:“陛下不可呀!万万不可!”
“谁人在殿外喧哗?”李淳罡眉头皱了起来,今天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为何还要横生枝节。
“回陛下,是忠义侯刘复通与大匠造公冶子到了,在殿外请求觐见。”傅财小声说道。
李淳罡抬眼看了一下傅财,老宦官笑着点了点头,于是皇帝也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对傅财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刘复通满头大汗,着急忙慌地大步走进殿中,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连声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动用玄天镜,要出事的!”
“哦?若李观同他真的没有杀杜贤,那会出什么事?难不成真是他做的?”唐宗元半眯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