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嫚姬大人,天策太子妃求见。”
一片静默,过了许久,才传来飘飘忽忽的一声:“让她进来。”
白婉宁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却没有见到人。
往内走了些。
屏风后,白雾袅袅,还伴随着有水滴的声音。
白婉宁试探的喊了一声:“娘?”
微微的叹息声从里头传来,那样的熟悉。
“进来吧。”
熟悉的嗓音入耳,白婉宁的眼眶顿时就红起来了,委屈的心情无以复加。
她几乎是小跑着绕过屏风走进了去。
嫚姬正在闭目泡澡,白皙的肩头露在木桶外面,脖子上还有异样的青红色。
早已为人妇的白婉宁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青红色的什么东西,脸色顿时一变,有些僵硬的不好看,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娘,你真的还活着。”
活着?
嫚姬闭着眼,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勾出自嘲的笑来:“大概是吧。”
她的情绪异常的太过明显,白婉宁心底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
她微弱的嗓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娘,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了东巫的人?”
嫚姬转过脸来,看着眼前的女儿这张脸,跟白贤安那个负心汉居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心里就忍不住的抽痛和怨恨。
然而,眼前的人是她的亲骨肉,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怨艾隐忍。
“我当然是死了,只是又被圣女救走了,而我,本来就是东巫的人。”
这么一解释,白婉宁就更听不懂了。
“死了?可您不就是在我面前么?”
“不,我的确是死了,死在棍棒之下,那些人得了白贤安的暗令,一个个手里都下了狠劲,没几棍我就死了。”
她的语气说的很是轻描淡写,只是眼里的杀意浓烈的几乎自燃。
白婉宁背后的汗毛莫名的就立了起来,凉飕飕的,有些渗人。
“之后,我便被他们拖去了乱葬岗,脸是一路在地上拖着导致毁容,身上的伤痕都是被扔下乱葬岗的时候,被石头和树枝划破,只是那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并不知道痛了。”
她的手指在水下早已紧紧的握成拳,指甲全刺在了手心里,有血丝在水中蔓延,散开。
凭什么,就准他在边关养白月光,就不准她再寻真爱……
这个男人真的是自私到了极点!
“那您现在……”
嫚姬将手从水里伸出来,白皙的手臂搭在木桶的边沿。
“摸脉搏会吗?”
白婉宁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摸还是会摸的。
在嫚姬的眼神示意下,白婉宁不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朝着木桶边沿的手腕移了过去,搭在了白皙柔嫩的皮肤上。
木桶里的水很热,白雾蔓延,冲着白婉宁的脸上喷来,她的脸上很快就热的绯红起来了。
然而……
下一刻。
因为热气熏红的脸颊,瞬间就变得惨白一片,连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样,突然双腿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道,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跌坐在了地上,双目惊惧的望着从水桶里站起来的女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