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军中前也曾想着能有简单快捷的法子能出人头地,就今天的情况发生,我突然觉得自己想的过于天真。”
“哦?”范管事看到吴清竹眼神飘忽,便有些好奇。
“几个月前晚生去了一趟京城,闲逛至一处街市,见到一名商人在前,领着自家的马车在街上行走。突行至一出热闹之地,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晚生便看到车里有一名妇人和一个小姑娘,这名小姑娘岁的样子,长得粉雕玉嫩,很是好看。晚生看了心中欢喜,觉得这样的美景很是赏心悦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吴清竹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顿了顿,便又开口:“只这时,旁边茶楼跳下来一人,一刀刺死了前面的马儿,而轿子里的人因重力不稳便摔落出来。紧接着从茶楼走出来一位公子,面如冠玉,从上到下无一不体现出富贵,身后的家丁侍卫也站了一排。那名跳下来的男子手里拉着车中的小姑娘走到这位公子面前,这公子看见小姑娘很是开心,大笑几声便命令自己的家丁拿出一张纸,逼着小姑娘的父亲签下卖身契。我以为做这样的恶事总要找个理由,然后污蔑一下受害者,哪知道这厮根本不掩饰,见商人不从,便挥鞭把商人的小妇人打死在大街上,商人被强按上手印便趴伏在地,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四周的群众没一个敢出来制止,只这时,晚生在群众中看到一身四品言官的衣袍,只以为会有转机,哪知这人看都不看,转身就走。”
“晚生回来的路上,路过几个城墙,门口守门的士兵个个犹如土匪,每个想要过城墙的人都需要交钱,没钱进去的人碰上兵士心情不好便会遭到毒打一番。而进入城中听到最多的不是买卖的叫喊声,而是各种争吵叫骂声。在大街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好些个乞丐跪地乞讨,有些有钱人路过便会扔下自己吃剩的饭食,我以为是这些人做好事,哪知道接下来却引得这几个乞丐厮打了起来,而这些有钱人便站在马路边,凑趣看着几个人打架的样子像看戏,嘻嘻哈哈的还唆使几个人打的再重点。”
吴清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晚生以为只是有些地方有些不平事,偶遇一地得见权贵一面,正想上前能攀谈一番。看到这当朝权贵的马车,所行驶到的地方两边必有家丁驱赶平民,有些躲的慢的便被蛮横的推倒在一边,甚至都有被马车从腿上压过去的惨事。”
吴清竹平静的转头看着范管事:“您觉得这样的朝廷,我又为何要效忠?”
“唉!老夫这么多年一直在偏远之地,只听说过几次,也以为是危言耸听,听到你的讲述才知道如今的天下是这么的不平。”范管事听得也是眼泪落了下来,听着吴清竹的诉说自己都能想象出那种场面。
“我听说三皇子起兵的时候又莫名高兴,我在想,如果朝廷的读书人都是如此我也不屑于他们同流合污,可是来了军营呢?您看看,城墙外的那些人是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又或者祖辈的同族?自己人在自己家里,尔你我诈,砍砍杀杀,自相残杀,可是我国丢失的疆土依然在外族的手上。”
吴清竹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又开口:“我现在觉得自己手上都沾满了自己人的血,用无数人命换了自己的命,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难道读书就是为了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