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抿了抿茶,接着说道,“他做事很尽心,不到半日就给了我回复。他说,因为父亲一直做的是西南的茶叶生意,又是皇商,所以那些西南的珍稀茶叶,都是从父亲的手中,直接发往宫中的。数日前,宫中有不少的娘娘喝了父亲上交的茶叶,都闹了肚子,生出病来。事情闹得大,就连皇后的惊动了。凤后觉得不是小事,下令彻查,这才查出那些茶叶中掺了假茶叶,妃嫔们之所以生病,便是因为喝了这些假茶叶。所以,凤后才下令让长安府的人将阿爹关了起来,说是要好好审审,看看是不是阿爹在搜刮茶叶的过程中以旧换新,才出了这档子事。他一说完,我当时就慌了,换掉上交的御品,是杀头的死罪。更别说还害了好些妃嫔,若是再被人扣上一我阿爹的性命保不住,全族的脑袋,都有可能保不住。可我又没办法查情急之下,我便向他求援,看他能不能使使力,让我去牢中见上阿爹一面,或者,找人把阿爹从牢中换出来”
龙如霜叹道,“你是入了人家的套了。从头至尾,所有的事情,你都是听他一面之词。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你哪里知道,他查的那些,是真是假。”
水怜没有回答她,只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同我说,他在牢中有些关系,我可以进去同阿爹见面,但他没有办法将人换出来。这件事,是凤后做出,没有凤后的旨意,长安府衙,是不能轻易放人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这话虽然没有解了我的困,但好歹,我还能进去见见阿爹。所以,也算是个好消息。可没想到的是,当我费尽心力打扮成男子模样,去见阿爹时,阿爹阿爹已经死在牢中了!我阿娘听了这个消息当时就倒了下去,没了气息。此事还没有查清,可一夜之间,我就失去了两个至亲。”思及当时的场景,她泪如雨下,心中悲痛。
“阿爹和阿娘都死了,我一个孤女,什么都不会,也没办法撑起偌大的家业。所以,只能将家业交给我的叔父打理。我叔父是个只爱读书的呆子,什么都不会。这家业表面上是给了他,其实是给了我那刻薄又爱计较的叔母。她是个庶女,没什么眼界,却十分自信,她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地位低,但看透了人间冷暖,知道算计生存。而我,纵然是个嫡女,生来就享尽荣华富贵,金枝玉叶,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从那以后,我们的地位就变了。明明是在自己家,一样的屋子,一样的人,可那些掌权的人讨厌我,我又不会争抢,过得自然是越来越苦。后来,她们竟然连我和安家的婚事,都差点辞了。就那一天,我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同她们吵了起来。叔母打了我一巴掌,说不想再看见我,就把我发配到了寺庙。名义上是守孝,实际上是看管,想着办法弄死我呢。”
“你跟安连成情意深重,他定是装作不忍你如此悲惨的模样,才劝你来云楼。这样你虽然是做奴婢,但这里也会教你法术,教你武功,让你学会自保。而且云楼的婢女过得并不差,锦衣玉食,总比你现在的日子好,对吗?!”龙如霜想到这一点,问道。
水怜轻笑两声,点了点头,“其实他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很震惊。世上竟然还有法术,还有云楼这样的地方。他还告诉我,现在我叔母千方百计地要辞掉我与安家的婚事,已经好几次触怒他母亲了。他母亲是公主,受不了这样的气,他也快顶不住了。云楼虽然是个江湖门派,但里头的水很深,我若是进去了,为他做事,他的母亲不仅会同意帮我保住我与他的婚事,还会想尽办法隐瞒我曾经做过婢女之事。三年后,我守孝期满,他再想法子,把我换出来。到时候,我们便能成婚,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所以,权衡利益之下,我便答应了这件事。”
真是好骗,龙如霜心下腹诽。人家既然费了这么多心思让你去做探子,又怎会把你放出来呢,培养一个棋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龙如霜接着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水怜皱着眉想了会儿,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他们的引领之下,见了一个楼中出来采买的婢女,安连成同那个婢女说了我的情况,给了份手书和银两。那婢女便答应撮合此事,后来我在寺庙等了两天,安连成过来说,那个婢女告诉她,明日就是云楼带新的婢女们进楼的日子,我的名字已经被上次见过的婢女划到了名册上,所以,只要他给我准备的白珠冠和衣服,便能混进队伍里,进云楼。哦,对了,水怜这个名字,也是我进来之后,敏华姑姑赐给我的。我原来的名字,叫刘佳悦。”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见过她们作假的过程,对吗?!”
水怜摇摇头。
“进楼后,你与安连成是怎么联系的呢?据我所知,自从出了辛禾的事情,云楼就禁止豢养一切有可能往外传递消息的宠物了。”
水怜抬头看了她一眼,感叹道,“看来,你们对安家的了解还是太浅,或许,还不如我知道得多。我可告诉你,别小看了他们,他们的实力,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进来前,安连成交给了我一个可以传递消息的术法。”说着,她支撑着做起来,小心地调动体内仅剩的灵力,释出这个术法,并将显在右手之中的蓝白小铃铛递给了龙如霜,而后言道,“日后要联系外部的人,你只需将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