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体飞到小店门口时,那四个穿着颜色极鲜明,杏黄色长衫的人伸手接住黄衫少年,黄衫少年嘴角溢血,怨毒地盯着岳灵珊等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个黄衫人走入小店所在的巷子。
这人年龄比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了一个,眼睛也瞎了一只,剩下的一只独眼中,闪闪的发着凶光。
他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边,身后一连串跟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他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直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独眼人身后,走到小店前。
这人诧异地看了嘴角溢血的黄衫少年一眼,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盏茶工夫,穿金边黄衫的人就到了三个,最后一个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形已佝偻,步履已蹒跚,看来比那说没事的老头子还要大几岁,简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但带来的人却偏偏最多。
这三个人,来到小店门口,便静静地站成一排,谁也不开口,三个人仿佛都是哑吧。
外面站着的一群头上顶着铜钱的人,他们的嘴好像全都缝起来了似的,里面外外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整个小店变得像座坟墓,连店主人都被这沉重的气氛压抑的快受不了!那祖孙两人和青面汉子却对此熟视无睹,继续悠哉悠哉地喝酒。
岳灵风继续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对面的那人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干,砸了砸嘴。
那人看着岳灵风笑了笑,岳灵风也笑了笑。
那六个头上顶着铜钱的人,此时已站到店外,和那数十个头上顶着铜钱的人站在一起。
寂静的小巷尽头,忽然传来“笃、笃、笃”的声音,这声音在这种时候听来,却另有一种陰森诡秘之意,每个人心头都好像被棍子在敲。简直就要把人的魂都敲散了
三个黄衫人与那个被岳灵珊一脚踹出小店的黄衫少年,一起转身,朝巷口望去。
凄凉的夜色中,慢慢地出现了一条人影!
这人的左腿已齐根断去,柱着根拐杖。
暗淡的灯光从小店里照出来,照在这人脸上,只见这人蓬头散发,面如锅底,脸上满是刀疤!
三角眼,扫地眉,鼻子大得出奇,嘴也大得出奇,这张脸上就算没有刀疤,也已丑得足够吓人的。
四个黄衫人,包括那个黄衫少年一齐迎了出去,躬身行礼。
这独腿人已摆了摆手。深深地看了那黄衫少年一眼,眉头微皱。
然后,“笃、笃、笃”走入了小店。
岳灵风看出他身上穿的也是件杏黄色的长衫,上面镶着两道金边。
他的三角眼里光芒闪动,四下一扫,最后聚到严阵以待的岳灵珊等人身上。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他笑得很特别,很奇怪,一笑起来,就令人立刻忘了他的凶恶和丑陋,变得说不出的温柔亲切。
他微笑着道:“年轻人,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已知道了。”
岳灵珊笑道:“哦!”
他又道:“我们是什么人,想必你们也已知道了。”
岳灵珊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
独腿人本来笑着的脸庞一僵,阴测测地道:“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敢动手打我们的人,小丫头,你的胆子不小啊!”
岳灵珊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道:“我的胆子一向很小,可今天,不知为何,见到你们,突然啊!它就不小了。”说完,“咯咯咯”笑个不停。
岳灵风猛然间也笑了,这丫头,气死人,不偿命。
独腿人的三角眼寒芒闪动,突然,他也笑了,点一点道:“小丫头,很好,你很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铁拐往地上一插,一只脚站在地上,整个人好像钉在地上似的,稳如泰山。
他的双手一伸一缩,自长袖中取出了一对判官笔。敢用判官笔这种兵器的人武功肯定不会弱。
外面三个镶着金边的黄衫人身形展动,已逼到岳灵珊等人的面前。只有那个黄衫少年还站在原地。
其中那独眼黄衣人退了几步,反手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前胸的两排刀带,带上密密地插着七七四十九柄标枪,有长有短,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头的红缨鲜红如血!
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瞬也不瞬地盯在岳灵珊、梁发等人身上。
独腿人陰恻恻一笑,道:“女娃娃,按理说,以我们四个人的身份,本不该联手对付你们这些小娃娃,只不过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因为你们伤了我们的人,我们怎能再放你们走,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明白吧。”
岳灵珊笑了笑,道:“瘸子,按理说,我们应该照顾一下你这个残疾人,不过你们咄咄逼人,实在是不太识相,想教训别人,首先要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否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哟。”
独腿人眼睛一眯,猛然间大喝一声,铁拐横扫出去。
这一拐扫出,虽是一招平平常横扫千军,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可伦比!
岳灵珊、陆雪琪、梁发、高根明四剑齐出。荡开独脚人的雷霆一扫。
陆大有、焦宛儿双剑“嗤嗤”作响,攻向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身形已佝偻,步履也已蹒跚,但是他的出手却很快,很稳。
令狐冲则与一个须发俱已花白,脸色竟是绿色的老头战到一处。小店内登时“叮叮当当”兵器交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