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寅到一云食肆时,秦凌正歪着头靠在柜台上酣睡,手里还抱着暖炉和书。
她可真是畏寒啊。
安北寅脱了斗篷,披在秦凌身上。
秦凌睁开眼,睡眼惺忪,柔柔道:“你来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安北寅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翌日清晨,秦凌交代好方杏食肆的事宜,披上外袍出了食肆。
秦凌打算距离官女子考试还有两个多月,可这毕竟如科举考试一般,人多职位少,还是早些做准备比较好。
秦凌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不远处,闪过一个粉衣身影,身形很像孟若芳,不过,秦凌也没看太清楚。
秦凌不以为意,进了书肆。
找了一些书,全是考试能用到的,秦凌抱着书,全神贯注的看。
察觉到有人挡在前面,秦凌忍不住抬头。
孟若芳端着一脸笑意,笑中带着愠色带着讥讽,不屑道:“阿凌来买书啊?”
之前泼狗血的事情,安北寅已经详细和她说了,秦凌只觉得这人怎么这样恶心,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阴魂不散。
秦凌不欲搭理之,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孟若芳哪里肯善罢甘休,转了个圈,又挡在了秦凌身前。
“让开。”秦凌声音冷冷,眼眸中带着怒意。
孟若芳轻笑:“怎么了,阿凌?不认识好朋友了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秦凌不愿多说,转身准备走,却被孟若芳一把拉住。
孟若芳在秦凌这儿就没有占过便宜,今日见她落单,且安北寅也进了宫,肯定是没人护着她了。那她还不得好好清算一下这笔账么?
“松开!”秦凌压低声音,语气愈冷。
书肆里本来安静,饶是秦凌压低了声音,周围人也听到了,纷纷向这边看来。
孟若芳讥笑:“我若是就不松手呢?”
还真是死皮赖脸,孟若芳好歹也在闺门里被教养了好些年呢!
秦凌眉头微皱,“你想怎样?”
孟若芳扫过秦凌怀中抱着的书,第一本正是《礼仪》,孟若芳轻笑:“阿凌要学礼仪啊?”
“与你何干!你快松手。”秦凌耐着性子,她真是看在了秦家人的份儿上,才忍着没发作。
孟若芳讥讽一笑:“你不会是要参加四月的官女子聘考吧?”
秦凌眸光一缩,她想考试,从未与人提及,也不知孟若芳是不是信口胡说,竟歪打正着了。
孟若芳见秦凌深色变化,并不说话,不禁冷笑:“看来我猜对了啊!”
真是讨厌!哪里都有秦凌!孟若芳忍不住暗骂,本来她也是打算要参加官女子考试的。
秦凌不愿意再与她纠缠,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走。
“阿凌啊,我劝你还是别参加了,就你一个乡野丫头,还想入宫么?”孟若芳语气轻轻,眉眼弯弯。
秦凌攥了攥拳,人自然是不会与苍蝇一般见识,可是这苍蝇若是太烦人,不如就拍死她!
秦凌登时转身,“啪!”一个嘴巴,清脆而响亮。
“你又打我!”孟若芳捂着脸,猛然抬头,眸中带泪。
秦凌声音冷冷,一字一顿道:“是啊,打你了,看看你能不能记住,以后还来不来招惹我?!”
打一次不长记性,就再打,就是有点儿废手。
孟若芳见秦凌这般阴狠神色,怒道:“我是孟老先生的孙女,你竟然这样打我,我祖父不会饶了你的!”
呵,竟然又拿孟老先生来压她,秦凌都替孟老先生臊得慌。
“孟老先生德高望重,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羞耻厚脸皮的孙女呢?”秦凌顿了顿,眸中冰冷,狠狠道,“你不会是个假的吧?”
不提醒她,还真当她自己是个金枝玉叶大家闺秀了!真正的名门闺秀才不会如此厚颜无耻呢!
孟若芳身子一颤,又鱼死网破一般,怒道:“那你呢?你这身份一旦被人知道,那就应该是要被就地正法的吧?”
周围人本来很烦两个女孩儿在书肆的吵架,可一听孟若芳说的话,不禁来了精神。
那小姑娘为什么身份一被曝光,就会被就地正法呢?难道她是逃犯?
秦凌声音清冷:“我的身份,呵呵,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帮我隐瞒了这么久,岂不是窝藏之罪?”
按大吴国律法,窝藏罪犯与罪犯同罪。孟若芳这点儿是知道的,孟若芳一下子没了和她斗嘴的精神。
孟若芳悄悄看了看众人,终于低头了:“是我胡说。”
孟若芳低着头红着脸出了书肆,她这次是真的见识了秦凌的凌厉。
秦凌眸色暗了暗,孟若芳真是烦人啊,好好做她的孟家姑娘不好吗?
孟若芳心里自然过不去,她不服气,秦凌现在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凭什么总是压她一头?
孟若芳匆匆走在街上,忽然看到领着护城卫巡城的安北寅,她不由得计上心来。
孟若芳喊住安北寅。
安北寅冷眼看着她,他对她印象极差,不耐烦道:“孟姑娘有事就说,没事就不要妨碍公务。”
孟若芳眉眼弯弯,把手里的书递给安北寅,道:“这是阿凌要用的书,我帮她找到了。”
安北寅接过书,看了眼封面——《礼仪》?秦凌要这书做什么?
孟若芳观察着安北寅的神色,果然他还不知道秦凌要参加官女子聘考,孟若芳不禁露出丝丝得意之色。
孟若芳疑惑道:“难道你不知道?阿凌四月要参加官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