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魏巍和萧玉一个宿舍。萧玉为人热情，每每遇上宿舍里的女生每个月的特殊时期，或是有其他活动，她总会帮有事的女生到开水房打开水。开水房的开放有时间规定，错过了时间，喝水洗脸就成问题了。
小小的个子，单薄的身体，萧玉居然一次可以拎起四个热水瓶，程辉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哪来的力气。
程辉那时候经常有意的等在开水房到宿舍必须经过的地方，只要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就会走过去，默默地接过小女孩儿手里的东西。
萧玉对他的出现从来不会觉得不意外。她只是抬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将手里的水瓶交给他。一切是那么自然，就象生活原本就该有的样子。
生活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小小的女孩儿走在高大的青年一侧，青年小心的调整自己的步幅和频率，只为与边上的小女孩儿同步。这是程辉最爱的画面，也是他愿意一辈子都重复的镜头。
小女孩儿话不多，程辉想听她只对他说的声音，总会找些话题和她聊天。
程辉喜欢她在播音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更喜欢她轻声细语的闲话。这个时候的声音比广播里的更轻柔可爱。
小女孩儿告诉他，宿舍里住了八个女生，魏巍和她关系最好。
程辉到任后，找了个机会到张博士的企业进行视察。交流工作的空隙，他获悉了董事长夫人魏巍和女儿一起已经移民国外，好多年不在国内了。
内心有些失落的程辉再没有和张博士有过交往。
去年，张博士的企业出了大问题。
大问题，是秘书汇报工作时用的词汇。程辉听完秘书的汇报，倒是认为这件人为制造的事件可大可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吸引外面的家乡人回乡投资建厂，保护已经入驻的企业，这是这座城市近些年的重点工作。打铁还需自身硬，贫困地区仅靠中央财政拨款进行扶助和输血是远远不够的，从政多年的他深知利用外力，自己强化自己的造血机能才是真正的决策理念。
张博士企业的整件事情不过是竞争对手采取的恶意竞争手段，通过商业间谍卧底和买通张博士企业的财务人员，拿到了一些给客户回扣的单据。
业务回扣，这是哪家企业都免不了俗务，特别是和国有企业做生意，投标是阳光下的过场，背后不见光的公关才是重点。
程辉交代秘书找到相关部门，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他帮张博士为的是这座城市经济环境的稳定。
程辉没想到的是，对方并没有因为市工商管理部门没有处理他们的举报而放弃对张博士企业的打压，直接将材料寄给了工商总局。商业贿赂，事涉国有企业，很快，工商总局的专案组就到了市里，督办案件的处理情况。
地方要保经济，中央要维法维纪，程辉与市政府的律师交流过，律师倒是给了一个解决之法，程辉没有告诉张博士。张博士不过是民营企业家，如何做，程辉倒是先得看他自己的主意是什么。万一自己开了口，他不接受，倒是将自己变得尴尬了。一市之长，与工商界的敏感人士总还是保持距离，避嫌才好。
程辉一直在观望。现在专案组已经有了初步的处理意见，张博士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思路。程辉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将律师的意见告诉一下张博士，在处理意见以正式的公文下发之前，张博士还有另一种选择。
在不违法违纪的前提下保护自己区域内的合法商人，这也是一市之长的责任。
“谢谢您，程市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严重的程度。如果六百万罚款可以免去三年牢狱之灾，我可以接受。”
企业的智囊团一直争吵不休，就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张博士已经开始暗自打算，准备离开大陆去找自己的老婆孩子了。这些年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大不了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呗。
六百万，对于他个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他名下的企业倒是一时周转不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程辉点了他一下：“保留集团主营业务，出让两家辅助机构，资金不就解决了吗？有投资者对你的项目有很大的兴趣，你可以转让旗下两家小公司的股份，舍车保帅，只要你还是绝对大股东，集团的运作就不会受影响。市里也会想办法继续支持你们这样规模的民营企业家的。”
“壮士断臂，弃车保帅。”张博士想起魏巍转过来的话，不由得佩服曾经的股东的智慧和决断。这个女人倒真是不简单，她摸透了政府对企业的态度，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会影响企业在市里的地位。事情到了这地步，没有哪位领导胆敢捂盖子和稀泥。主动认错，以管理漏洞、业务人员个人行为和财务审核不严为基础收集证据，推翻对手的企业行贿举报，这才是最适合的解决方案。自己的智囊团都是吃干饭的草包，看来是要借此机会换换血了。
“程市长，您的同学萧玉向我提过同样的建议。”有了主意，张博士的语气也轻松自如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魏巍提过萧玉和程辉之间的渊源，说不定凭此关系，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利益将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哟，张博士还认识我师妹？”程辉故作意外。他心里早就想着如何引对方往女人的话题上转。有魏巍，自然就会引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张博士突然主动提及，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