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这在市井间最为常见的一种集体活动,在大宅门里,却绝对是犯忌讳的事儿,尤其是议论主子们之间的是是非非。
说白了,这就是作死的行为。
以前尔芙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想在府里摆出灭绝师太的做派,少有的几次对府中婢仆动刑,亦是被惹怒了,但是这次她却不打算轻轻放下了,因为她发现这有时候就是得玩玩恩威并施的把戏,不然这底下人就是有那么一些不知道好歹的恶仆刁奴寻衅找事。
比如这次的事儿,粗粗一统计,竟有几十号人掺和其中。
也许这些人是觉得自个儿好说话,性格和善,也是这些人是觉得法不责众,反正这些人说起是非来是半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一盆盆污水就往自个儿脑袋瓜儿上倒啊……真是气死人了。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尔芙既不是匹夫,也不是帝王,但是却是这四爷府里的半片天,所以她动怒了,这府里就乱套了。
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些说起闲话就不管不顾的长舌妇在兴风作浪着。
对着这些人,尔芙只能说佩服他们的胆量,无奈他们的智商了。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四爷府里是乱哄哄的一片,穿着盔甲、挎着钢刀的护卫在管事嬷嬷的引领下,照着尔芙统计出来的名单,将这些搬弄是非的人从一个个犄角旮旯揪了出来,统统抓到了四爷府后院面积最宽敞的花厅前庭。
此时,这四爷府后院那些看热闹的各院主子,也被尔芙都叫到了花厅里。
她穿着一袭大红色金丝绣牡丹遍地纹的福晋礼服,头梳圆髻燕尾,簪着赤金累丝五凤衔珠的钿子,眉梢微微上挑,嘴角下沉,面带不悦之色地坐在鎏金宝座之上,俯视着下首神色各异的众女。
许久,待下首众女都流露出了惶恐之态,她这才停下拨动护甲的动作,清清嗓子,面色阴沉地冷声说道:“想来诸位妹妹都已经知道这些日子府里这些个不着边际的传闻了吧,本福晋本想着谣言止于智者,不爱和这些不懂分寸的婢仆奴役计较,但是没想到这府里的愚夫愚妇太多了,竟然让这些传言都传到京中各处了。
娘娘怪责我治家不严,这错儿,我认,也要知错就改,所以
你们也瞧见了,我命管事嬷嬷领着护卫,将这些管不住嘴的恶仆刁奴都抓了过来,该怎么罚,便怎么罚,一切依照着祖宗规矩来,若是伤到了诸位妹妹院里的人,还请诸位妹妹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给你们这份脸面了!”
说完,她也不等下首众女回话,便将目光落在了秦嬷嬷头上。
秦嬷嬷见色知意,快步来到了花厅廊下,朗声道:“根据府规,重则杖百,轻则杖十,另扣月钱半年,禁止与家人会面三月,行刑。”
说完,她微微侧身,将花厅正门口让了出来,退到了一侧窗边站定。
花厅前庭,十来个拎着板子的大力婆子,登时上前来到了各自的目标跟前儿。
霎时间,铺着汉白玉地砖的庭院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求饶声。
尔芙双耳不闻地垂着头,仿佛要专心数清楚茶碗里有几片茶叶一般,瞧都不瞧下首众女一眼,只是她却没有忽略掉那些贼头贼脑往外望的情敌们,冷声吩咐道:“诸位妹妹,也一块去外面瞧瞧吧,何必这样探头探脑地偷瞄呢!”
说完,她就摆摆手,命诗兰将这些情敌都请到了廊下。
花厅前面的回廊,比起后院各处的回廊都要更华丽精致几分,也比各处都要宽敞几分,本是为了方便主子们看戏听曲的,这会儿倒是不怕站不下四爷府后院的这十余号女眷们,而且避免让别人说自个儿是趁机折腾各院女眷立规矩,尔芙还让人将各人的座位都搬到了廊下。
当然,她自个儿也没有躲在花厅里,一样和这些情敌都坐到了廊下。
廊下是一片哀嚎,廊上亦是一片死静。
尔芙默默地瞧着那些被板子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奴婢仆役,虽然是心有不忍,却仍然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又是一盏茶时间过去,那些个过错比较轻的,这会儿都已经行完刑被拖下去了,只剩下少有几位上钻下跳散播谣言的恶奴,这都是些背后有人支使的刁奴,也都是各院女眷颇为信赖的左右手,所以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开口求情了。
这也是尔芙早早就预料到的事儿,只是她没想到最先开口求情的人,竟然是在场位分最低的侍妾梦蝶姑娘,到底是疑似老乡一枚,这心肠就是不如其他各院的女眷冷硬,明明这事儿和她全无干系,她却还是忍不住替那些哭爹喊娘求饶的婢仆们,求情道:“福晋,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会么?”尔芙闻言,一脸揶揄地扭头问道。
梦蝶被瞧得满头都是汗珠子,却还是硬挺着答道:“是的,她们虽然是奴婢,却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福晋又何必动这等大刑呢,实在是有些不合您的性格呢!”
对此,尔芙也只剩下呵呵冷笑两声了。
她目光清冷地在梦蝶的脸上滑过,瞧着下首正在被杖责的奴仆杂役,冷声说道:“梦蝶姑娘,这好心肠也要用对了地方才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你连这点事儿都不懂了,更何况本福晋如何处置,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长道短了呢!”
说完,尔芙就让人将梦蝶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