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头目打算施展更加严酷的刑罚,让胡旺发开口的时候,留在外面的探子却来报:“大人,县城和府城的鞑子都出动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身边的士卒也相劝道:“大人,要是走晚了,这些粮食我们都带不走了!”
这名小头目挥刀,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胡旺发的人头,挥了下手,悻悻道:“我们走!带上粮食和财物离开!带不走的粮食分给这里的百姓!”
胡旺发一家大小三十多口人惨遭杀害。仅有两个在县城读书的儿子因为不在家而逃过一劫。噩耗传到县城,两个儿子赶回家。当他们见到到在血泊中的一家大小时,兄弟俩抱头痛哭,发誓要找贼人报仇。
“我们要从军!杀贼寇给父母和家人报仇!”两兄弟走进了府城赵良栋的兵营。
赵良栋上下打量着这对弱不禁风的兄弟,看了许久,摇了摇头,失望道:“你们不行。你们两兄弟实在太弱了!本将军这里要的都是精兵!”
两兄弟跪在地上苦苦央求:“大人,我们一家大小都被贼人杀了。求将军开恩收下我们两兄弟!我们一定会杀贼人报效国家的!我们还得给家人报仇!”
可是任凭兄弟俩如何求情说好话,铁石心肠的赵良栋就是不肯答应。站在一旁的周培公见赵良栋暗暗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装成实在看不下去的样子,走上来扶起两兄弟:“两位,赵将军那边要收的都是刀枪兵和弓箭手,需要身强力壮的。不过他那边不收你们,本官收下你们!本官的是火器新军,你们可以入伍!”
“多谢大人大恩大德!多谢大人成全!”兄弟俩跪在地上连连磕拜,感恩不尽。
“慢着!”周培公身边一名幕僚模样的人突然喊了声。“你们两位先别急着谢周大人,虽然周大人创建的是火器新军,可是你们的身体也太弱了,即便是火器新军,也不堪重负。”
眼看着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要破灭,两兄弟连忙向周培公连连磕头,说尽了好话。这时候。周培公身边那位幕僚才开口道:“我们周大人组建火器新军,需要大量银子。倘若你们肯拿出银子来募捐,本官可以破例。”
“银子我们有!”兄弟俩迫不及待的回道。
胡旺发藏起来的银子,这两兄弟是知道藏在哪里的。以前父亲在,他们不敢乱动。现在家里人都死了,两兄弟爬到父亲的卧榻下。扳动一个暗藏的机关,于是出现了一个暗洞,里面就藏着胡家多年来积蓄的黄金白银。
“有银子四千多两,黄金三百多两,还有其他珠宝古玩,各项相加,折合白银一万余两。还有。我们两兄弟的地也都卖了,城里的当铺米店也卖了,还能再拿到五千两银子。这些银子我们全部捐献给周大人!”两兄弟向周培公透了底。
“好!那你们去办这事吧!父母的丧事,也不可太简陋了!百善孝为先嘛!”周培公点了点头道。
等到两兄弟离去,去卖地办丧事,周培公才转头,面带几分怒容质问赵良栋道:“赵将军,我不是说让您的兵假冒一下贼人即可吗?为何还要夺人xing命?这样做太不妥了!这两兄弟父母双亡,家中女眷都被你那些兵糟蹋了!他们可是我大清的顺民啊!”
赵良栋冷冷道:“要成大器者不可有妇人之仁!若不是断了这两兄弟的后路,他们会老老实实拿出银子出来?反正罪名都推给贼寇就是了!本将军没有把整个村子都屠了,已经是很有良心了!”
周培公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赵良栋生性凶残嗜杀,在四川、贵州和云南都杀了不少人,因为抓丁,也导致不少百姓丧生。赵良栋抓丁的时候,不仅把身强力壮的男子洗劫一空,连健壮的女人都能拉去过当民夫用!而且那些辅兵和民夫都吃不饱,为此云贵川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被赵良栋荼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赵良栋麾下伪装成忠贞营明军的马队四处出击,劫掠了不少士绅富豪,更有不少人头滚滚落地。一时间,沔阳异陵一带的士绅富豪人人自危,有些人往武汉城里去跑,有些人则是到处祈求清军出兵剿灭贼寇。
武昌巡抚衙门,张长庚怒气冲冲对赵良栋吼道:“贼寇祸害百姓,你这总兵官是怎么当的?怎么连一小撮贼寇都挡不住!”
“回大人!末将巴东一败,损失惨重,只能自保守城,贼人以骑兵来袭,我军难以应付!唯有让乡绅们组织团练,方可阻挡贼寇袭扰!”赵良栋拱手回道。
那边周培公也在活动起来,所谓的“贼寇袭扰”的“后果”被周培公和一批在朝廷中有人的缙绅放大了数倍,搞得汉江平原上一些士绅们人心惶惶。接着周培公趁热打铁,让一批有举人功名的人趁机到各县各镇各村去作动员,征集募捐,招募乡勇。
这些举人老爷们都是有功名的人,举人的功名可是比秀才管用得多,历朝历代只有听说穷秀才,谁听说过穷举人的?只要是举人,就是老爷了,他们享受朝廷带来的好处,自然也乐意为朝廷效力。
有举人功名的缙绅们亲自“下乡”去组建团练乡勇,他们自己掏出了白花花的银子现身说法,吸引那些没有功名的乡绅们来投资。
这种投资明摆的是亏钱的,投下去组建新式绿营的费用最后当然都是打水漂,一文铜板都不可能收得回来。可是“贼寇猖獗”,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要银子干什么?
也就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