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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鸢四人一路风雨兼程,披星戴月的赶路,不过几日光景,便抵达江城。
刚至江城,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一如既往碧空如洗的朗朗晴空,干净澄澈的飘逸云朵,熙熙攘攘的繁华街市……
不过短短数月光景,于唐鸢而言,竟是物是人非,一路上,她无数次的痛恨自己的固执已见,唾弃自己的任性妄为,鄙视自己的骄纵倔强……
可如今,这一切已是覆水难收!这世上最疼爱她的爹爹去世了,娘亲下落不明,还有家中其他人,大娘,二娘,哥哥,二姐,大姐,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
还有孟哥哥,他同爹爹一同开赴战场,已然长辞,她与他竟来不及告别,就这样匆匆结束了此生?她还没对他说出心底的话,那夜桃花林她的歉意……
好不容易,历经几日的颠沛,四人抵达昔日的唐府,下了车。
抬眼望去,曾经辉煌夺目的唐府风采依旧,然而,却早已改头换面,已然成为气派阔气的黄府。
白霜正欲前去敲门,被唐鸢伸手制止。
虽说近乡情怯,可白霜仍百思不得其解,眨巴着眼睛问:“小姐,既已回到江城,为何不让我敲门呢?”
“霜儿,你没瞧见这唐府已易主了吗?”唐鸢指了指门楣上宽大的匾额,金灿灿的些许刺目,有些无奈道:“这黄府指的怕是与爹爹生前不和的那位同僚黄某人了,若他知晓我是唐醒之的女儿,指不定会如何为难我呢!”
“也对!”白霜也曾耳闻此事,那黄某人早已垂涎唐家军及唐家的地盘已非一日两日,众人皆闻。
“鸢儿,要不先去我家安顿下来,稍后再议。”望着失神凝望朱门高户的唐鸢,张念念心有微澜,轻声建议着。
“只好先这样。”唐鸢应着,四人正欲转身重新上车。黄府紧闭的浑厚朱门被低沉的打开,那声吱呀沉闷而又悠长,仿佛这些年的时光,一抹俏丽的粉色身影映入眼帘。此人极为熟悉,熟悉的唐鸢一下子泪夺眶涌出。
“二姐。”唐鸢涩涩唤了声。
“小妹。”唐染亦是面露喜色,忙不迭招呼众人入,张恭梓与张念念却适时的辞行,毕竟。离家许久,心中甚为挂牵。
张恭梓不肯入内,站在门外拱手道:“唐染,我与念念不便打扰,先行告辞了!”
唐染神色慌了慌,道:哦!张公子请便!”
转而,唐染拿眼扫了扫唐鸢身后的几名黑衣男子,问:“小妹,这几位是?”
不知为何,白霜一直看不惯唐染那副孤傲冰清的模样。这会子更是自恃贵不可言的神色,遂,白霜抢先开口:“这是……”
“这是小妹的朋友!”唐鸢到底比白霜早了一步,看出了小妮子的心思。
白霜怏怏的缩了口。
“哦。”唐染有些惊疑的目光貌似随意的瞟来瞟去,澜澜问:“小妹离家出走一趟,结识的朋友当真非同凡响呀!”
事实上,唐染也并非没见过市面的井底之徒,看得出这些黑衣人皆身手不凡且训练有素,均为等闲之辈,暗自揣度。自个儿小妹在外结识的怕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否则,也不至这样小心翼翼的派遣保镖贴身保护呀!
“二姐说笑了!”唐鸢不自然的应了句,脸部线条有些僵硬。
姐妹俩并肩而行。步入黄府内院。
观唐染发髻不再披散开来,而是精致的挽起,烫了蜿蜒的波浪,服帖云鬓,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只是。唐鸢见二姐这副装扮,心里顿时明白几分。
唐鸢低低的问:“二姐,你嫁人了?”
“嗯。”唐染的声音同样低低的。
唐鸢思虑半晌,终开口:“家人都还好吗?”
霎时,唐染红了眼,摇摇头:“三娘下落不明!”
闻言,唐鸢急了,扶住唐染手,问:“二姐,究竟怎么回事?”
唐染不敢有所欺瞒,娓娓道来:“听闻爹在前线吃了败仗,上头便派了黄大帅前来,接替爹爹的位置。那时,江城的人都吓的落荒而逃,慌乱间,三娘不知所踪,至今生死未卜!”
唐鸢一下子瘫软在地,白霜忙搀起自家小姐绵绵不支的身子,出言劝慰。
“小姐,三夫人只是失踪了,三夫人福大命大,定会安然无恙的,小姐你就放心吧!”
唐染却不打算遮掩:“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三娘怕是凶多吉少呀!”
好容易,唐鸢回了神,这才接着问:“那大娘和大姐呢?在不在府上?”
“大娘带着大姐回娘家了!”
“二姐不会是嫁给黄大帅了吧?”
唐染抬起雪白的丝帕,拭了拭眼角,艾艾道:“姐姐也是没办法!如今,爹爹已去了,上头还要怪罪爹爹的渎职之罪。是黄大帅在上头替我们唐家美言,这才让我们全家逃过一劫,免去重责!”
此时,唐鸢的眼神却是清明一片,冷漠的言语出了口,却是饱含着几许无可奈何:“姐姐这是何苦呢?”
至偏厅,唐鸢让黑衣人守候在门外,自己与白霜唐染一同进了屋。
不一会儿,程氏与唐泽闻讯赶来。
程氏扭着风韵犹存的腰,一身赤红的旗袍,服帖的将程氏姣好的身材裹的玲珑凸显,春风满面而至。
一阵浓郁的胭粉气袭来,熏的本就昏昏沉沉的唐鸢欲晕,只得轻轻揉了揉小巧的鼻翼以驱散。
程氏风风火火的入了门,悠悠甩着帕子:“染儿,这外面哪来的一大帮子陌生男子,一个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