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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回头呵责程氏:“娘,你瞎说什么,三娘不过是失踪了,怎么就去了?”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还能指望有活路?”程氏瞪着眼争辩。
唐泽有些恼:“娘,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小妹才刚回来,你就不能劝劝她,还在这话尽风凉?”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程氏冲上来一把揪住唐泽的耳朵,另一手点指着脑门数落自个儿的儿子:“若不是你二姐命好,被黄大帅相中,收做姨太太,你和我如今早已沦落街头,喝西北风去了,哪里还能舒舒服服呆在这黄府,享着安生的日子?”
唐泽蔫蔫的挣了挣,刷的脸红起来,梗着脖子怒斥:“娘,你若是再这样,我便离开这黄府!”
程氏松开唐泽,唐泽捂住火辣辣涨疼的耳朵,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头扭向一边,赌气道:“反正,这黄府我是呆够了,天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窝囊着,我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兴许还能成就一番事业!”
啪……程氏一巴掌狠狠甩下来,毫不犹豫。
“你个混账东西!今日,幸好黄大帅不在府上,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儿若是传入大帅耳中,我与你姐姐在这府上怕是再无安宁日子!”
霎时,唐泽眼中起了腾腾怒火,瞪着自己的母亲,吼道:“你们何曾安宁过?成日里,与夫人虚以逶迤,与各房姨太太明争暗斗,这样的日子,自从前的唐府至今日的黄府,你还没过够吗?反正我是过不下去这样憋屈的日子!”
唐泽并未揉自己的面颊,身体上那点疼不算什么。真正伤他心的是爹去世后母亲这些时日的表现,连一丝凄哀也无。
“你还当自个儿是唐家大少爷呢?”程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而,愤愤的怒视不胜娇弱的唐鸢半晌。对唐泽道:“怎么,你还想学三小姐,离家出走不成?”
“有何不可?”唐泽昂着头,一脸倔强的对视自己的母亲。
程氏阴阴一笑:“如今,三小姐刚刚归来。你不如问问三小姐,离家这段时日过得怎样?是不是混出人样,闯出一片天地了?”
“娘,你这是强词夺理!”唐泽不忿:“小妹不过离家短短数月。”
眼见程氏将战火延烧至自个儿身上,一直冷眼旁观不愿惹事的唐鸢只得有气无力道:“二娘教诲的是!是我不懂事,擅自离家出走,如今归来已是家破人亡!唐鸢自觉无颜面对父母,愧对唐氏列祖列宗,如今悔之晚矣!”
闻言,程氏冷冷倪唐鸢的眼色柔和一些。那意味之明显,分明在说:你倒聪明!
可不是嘛,一向最喜与程氏牙尖嘴利的唐家三小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得不向自己低头,程氏暗自窃喜自己当初的选择,让唐染嫁给黄大帅,那黄大帅虽年纪大点,到底官拜大帅,让她母子三人有个依靠。日子依然延续着从前的富贵荣华,也算值了!
转而,唐鸢面向唐泽,亮了亮眼眸。字字句句珠圆玉润的铿锵道:“只是,哥哥毕竟身为我唐家的血脉,唯一的男丁,理应撑起唐家撑门独户之责,为唐家延续香火,而不是苟延旁人屋檐下。仰人鼻息过活!”
其实,今日归来,自打一入门,唐鸢便已观出其中端倪:二姐唐染一身嫣粉的旗袍,鲜艳的宛若春日里的樱花烂漫,这样美好的年纪,着此艳丽衣裳本是情理之事,只是,家父尸骨未寒,理当一身皓白素净着装才是,以告慰亡父的在天之灵!
再观程氏,妖娆的好似她自个儿新嫁作人妇而非她的女儿,骄傲的好似那天际不可捉摸的鸟儿,目中无人!无论如何,她也是新丧夫的孀妇,怎可如何浓妆艳抹外加亮丽色彩呢?
反观自个儿与哥哥唐泽,皆是白衣素裹,惦念着自己的父亲,唐鸢头上更是簪了一朵小白花,那是她私心里告慰前线将士的亡灵,更多的是为缅怀她心中最独特的孟哥哥。
瞧眼前这情形,这黄府自己怕是住不得,且不说程氏容不容得下自己,光是黄府一群凶神恶煞的母老虎以及那年老却色/心不改的黄大帅,已叫唐鸢心惊胆战。
因而,面对程氏刻意的挑唆,唐鸢才这样不卑不亢的据理而言。
事实上,一开始,观程氏母子的争论,虽因自己而起,唐鸢却并未插手的意思,毕竟,曾经的一家人,如今已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她的言语不仅不能令程氏消气解怒,还可能火上浇油。
况且,如今最有话语权的唐染,已是黄府的姨太太,一样不言不语,任由自己的母亲与哥哥起争执,自己一个外人,又何苦身先士卒巴巴舔颜送去给人打脸呢?她唐鸢还没无聊到这种程度,还没慌乱至如斯!
“你……”程氏气的七窍生烟,手指颤颤微微的怒指唐鸢,心中更是恨不能将其暴打一顿方可解其心头怨愤,让她一来便挑拨自己跟儿子的感情,让她不知轻重的挑唆儿子独门立户的……
这时,仿若刚刚不在此地似的,唐染方才悠然插腔:“说得好!小妹的话当真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听起来不禁热血沸腾,好一番铮铮铁骨呀!没想到,一别数月,小妹依然是这样刚烈的性子,风采依旧未改呀!”
唐染闲闲喝了口茶水,顿了顿,复又面含浅笑开口:“只不过,如今,爹爹已故去,唐家早已不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