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尽而散。
尉迟利落的告辞,带着罗三几个回军营了。
程知节本想和李破一同回转郡府,但李破想到自家房子那瞅两眼,其实主要是想回去拿点钱出来。
一顿饭吃下来,足足用了五贯钱,马邑这物价,已经让李破感到难以消受了。
不过没办法,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通货膨胀,而是因为货物短缺造成的物价虚高。
还有在白巡市那里,应该也攒下了一些钱,也得找时间去要回来。
现在李破甚至有点庆幸,从流民营地回来,就去了郡府,不然的话,两个人吃穿住行,就都得靠人市那家小店了,现在还能凑合,但过些日子,谁他娘的知道马邑的粮价会涨到什么样一个程度?
而现在就不用太过担心了,饿着谁,也饿不着官啊。
等郡府里的人也饿上了肚皮,大隋朝估计也就完蛋了。。。。。。
程知节一听李破还要到别处转转,便将手下人等赶走,跟着李破和元朗一道,权当溜达上一圈了。
这个时候,李破的朋友圈子也算初步成型了。
里面有白巡市,张二这样的小吏,军营中有尉迟这样的低级军官,郡府里面有程知节一众护院家丁,还有老头,元朗这样的门阀亲眷。
圈子也不算太小了,只是层次还是太低而已。
三个人都喝的有点多,喷吐着满嘴的酒气,去到了李破的那间宅子。
房子内外已经落上了不少灰尘,李破有点心疼。。。。。。。。。。。
为了有这样一个落脚之处,他可没少费了心血,到手了,却只住了一晚。
内内外外转了一圈,程知节和元朗两个都有些不耐。
程知节是个信奉四海为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伙,一身的匪性,对李破这拖拖拉拉,恋恋不舍的样子,很是看不过眼。。。。。。
至于元朗,大门户见的多了,这么一间宅子,实在放不进他的眼里,甚至还比不上郡府里的马厩宽敞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催促,让本想着收拾收拾的李破,也没了那个心思。
出院子的时候,碰到了人。
也不认识,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人家的奴仆。
见李破三人出来,惊奇的看了两眼,却是不管不顾,上来就笑着打问,可是这家的主人。
也是天色渐黑的缘故,等这人凑近了,看到三个人的模样,又瞅见他们腰间都挎着刀,顿时就觉着,自己实在不该过来。
尤其是程知节,一脸的大胡子,白天看着就挺吓人,何况这会天已经黑了。
“怎么?可是有事?”李破问了一句。
那人悄悄往后缩了缩,才硬着头皮道:“即是此间主人。。。。。。俺就是想告知一声,近日有两家要买您家的宅院,奈何遍寻您不着,两家却遇到了一起,在您家门前,还互殴了一场呢。。。。。。。。。”
李破皱了皱眉头,吐出一口气,弄的鼻子里全是酒味,觉得很是不适。
“是哪两家?”
“。。。。。。。。。。。”
不走也不说,李破和底层的小人物打交道最多,立马就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塞了过去。
那人眉眼随即便生动了起来,“一家姓马,据说是郡府李功曹的亲戚,另外一家,呵呵,是兵曹王参军的亲眷。。。。。。您这可要小心些了。”
冷不丁,领子已被人一把揪住,如雷般的咆哮响起在耳边。
“小心个屁,什么王参军,李功曹。。。。。。”
李破,元朗两个几乎是架着,将程知节弄到了街面上。
这也正是李破不太愿意跟这些草莽豪杰打交道的原因了,他们匪性太重,一言不合就是大打出手。
而且,欺负起人来,很有一套。
太平时节,他们最多也就只能为患乡里,而到了乱世,有的也就成了乱世豪杰。
和他们交往,很考验人的神经承受能力和耐心。
就算吃顿饭,你也得防着他们惹出一大堆麻烦来,太讨厌了。
像李破这样,喜欢打蛇打七寸的人,对于这种粗糙的风格自然多有不喜,没一点艺术性嘛。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才是真正的军人应该有的模样。
李破也看的出来,无论尉迟,还是程知节,心里都好像燃着一把火,而征伐辽东的消息,让这团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是天下大乱,豪杰用命的先兆。
但在这滔滔大势之下,与这些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他李破日后又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回去郡府的路上,好像感受到了李破心中的不快,程知节和元朗的话渐渐都少了。
分开的时候,程知节才拍了拍李破的肩膀,道了一句,“贤弟日后有何难处哥别无旁话,自会前来,好了,别想那么多,改日咱们再喝他娘的个痛快。”
回去马厩的路上,元朗忍不住也问,“哥哥可是担心。。。。。。。”
对他李破就没那么客气了,顺手一巴掌过去,“别操那闲心了,你还是担心自个喝了这许多,又满嘴胡言乱语的,回去之后要是被你阿爷知道了,定要打的你几天起不来床。”
。。。。。。。。。。。。。。。。。。。
有些事不禁念叨,第二天,就有人寻了上门。
兵曹的人,添堵的是,这人身边还带了两个曾在流民营地住过的流民。
买卖房产,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马邑这里,房子真的不太值钱,不管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