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什么法子,趁你醉酒犯迷糊,能把你诳出铁瓮城交差就行。”
金焕铭晃晃悠悠站起来,有些口齿不清地对高成相道,“你……将老子的弓、箭都带、带上,随本将去一趟平壤城!让你也……见见大莫离支……”
说完,打着饱嗝就往外走。
高成相连忙从墙上摘了金焕铭的弓,挎上金焕铭的箭壶跟在后边。他悄悄用鼻子嗅了嗅,箭壶里一股辛腥之气!
高成相当时就知道来人不是龙兴牧场的,但无论他是谁,能将金焕铭诳出城,一定是就鲁小余牧监所期望的。
有亲信扶金焕铭上马,“金将军,要不要我们跟着?”
金焕铭眼神迷离地看看高成相,再看看高成相挎着的弓箭、他的大铁枪,说道,“笑、笑话!回个平壤罢了,有他跟着足够。你、你们守城,等我议、议大事,天亮即回。”
“好胆色!”来人大声夸赞道,“小人这便陪将军出城!”
天色已暮,铁瓮城城门悄悄开了一道缝,来人头一个趋马出城,站在城门外请道,“金将军,请,我们得连夜赶往平壤城。”
金焕铭在城街上骑行时还牛气哄哄,但此时被城门洞的过堂风一吹,头脑有些清醒。
他勒了马、迟疑着不肯出去,“你说是……哪个要请本将?”。
高成相暗暗着急,怕他反悔,偷偷用大铁枪的枪鑽狠戳一下金焕铭的马屁股,这匹马吃痛,一下子蹿出城门去。
三个人从门缝里钻出来,拍马赶往平壤城。
路上,金焕铭磨磨蹭蹭,数次打退堂鼓,“刚才那两坛酒上了劲,头晕,本将腰都有些发软呢!正该是回去睡一觉,天亮再行。”
又行了片刻,金焕铭在马上嘀咕说,正该回城叫些护卫来。
金成相拖到最后,将金焕铭的箭壶拍得啪啪山响,高声道,“金将军有神箭、小人有铁枪,我是不怕什么!”
于是金焕铭又往前走,但只走了一会儿、便在一道山溪边停下来,下了马往地下一坐,说口渴得很。
来人从马上摘了水壶递过去,金焕铭却不接,而是看后边的高成相。
高成相靠上来,附耳对金焕铭道,“小人看此处山势险恶,我们不该过久耽搁!将军你的弓箭须时时不离手才能放心。”说着,将金焕铭的弓、箭递到他手上。
金焕铭挎了弓箭,胆气就有些回拢,从那人手里接过水壶来“咕嘟嘟”连喝几大口,嘴中连声说着爽利。
但那人冷哼了一声,喝道,“爽利的还在后头呢!”
金焕铭一惊,看到在暮色中的山道前后、树丛之中,“噌噌噌”闪出来二十几条各执利刃的黑影!
他大惊失色,血气上涌,慌忙跳过去扳马鞍子,对高成相叫道,“有人要谋害本将,快来护我!!”
说话间,数条黑影已经蹿至近前,先前那人跳出圈子,指点着高成相,叫道,“他未曾喝水,先拿下他好省心!”
一眨眼,高成相便被六七条黑影围住,刀片闪着寒光往他身上招呼。他舞动大铁枪左右抵挡,黑影手中的刀被叮当地震落,但与金焕铭却越来越远了。
金焕铭顾不得上马,躲在马后边搭上一支毒箭,瞄准先前入城的那人。
那人是个领头的,此时来了帮手、早就退到一边指挥,与金焕铭只有个十几步远。金焕铭从牙缝里恨道,“我看你如何躲!”
话音未落,箭已出弦!
但那人仍站在原地未倒,这支箭却不知射到哪里去了,连个回声都没有。
在这样的远近,箭却射空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自诩能够百步穿杨的金焕铭大惊失色,心也慌乱起来,再去箭壶中摸第二支箭时,他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已经人事不知了。
此时高成相已杀出人群拍马走了,手下欲追,但他们的领头说道,“不追了,再让他伤到几个就不大划算。”
众人点起火把,麻利地将地下人事不知的金焕铭捆了手脚、往马背上一搭,再用绳索将他与马鞍固定。
领头的长舒一口气,拍拍马背上死猪一样的金焕铭,“金将军神箭,今天领教了!”说着,将地下扔的、金焕铭的弓箭也拎起来、给他挂到马鞍上。
手下道,“大人,万一他回铁瓮城报信怎么办,我们人也不多!”
这人借着火光,看了看金焕铭的箭壶,壶口外露着一丛丛的箭羽,但那些箭羽已被人用匕首削去了一侧,箭竿上显露着新茬儿。
他叹道,“大莫离支虑事滴水不漏,果然高出我们许多!我料定!跑的那人正该是我们大莫离支在铁瓮城安插下的内应!想不到啊!他出城后,起初在后边磨磨蹭蹭,原来却救了我一命!”
这此说来,他们也就不怎么急了,这些人沿着黑漆漆的山道,载着金焕铭前行,还有功夫低声说话。
入城之人还感慨了一回,“这人装得可真像,在铁瓮城里拿铁枪数次要戳死我,怎么也想不到就是他,废掉了金焕铭所恃的弓箭!”
“大人,我们马到成功,从把守森严的铁瓮城中捉住了金焕铭这个反贼,不知大莫离支要怎么赏赐我们。”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带金焕铭回平壤城交令!而且本人料定,铁瓮城中一定也不会炸窝——大莫离支真是妙算!!!”
“这就是背叛我们大莫离支的下场,他就算躲到铁瓮城里也跑不掉!”
“我们二十多人押他一个,又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