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既便如此,朝廷在现在囊中羞涩的状态下,下发的升赏,与前几年相比,也已是大大缩水,可能军职之类还会按规定晋升,但另外的赏赐,却是越来越寒碜。而至于所获得的流民俘虏的安置钱财,更是分文没有。
象崇祯四年,陕甘总督杨鹤,在招抚神一魁、老红狼等流贼时,朝廷还多少象征性的下发了两万多两的安置费,虽是杯水车薪,且多被下属官员贪污,但总算聊胜于无。
只不过,到了现在,朝廷财政日益困窘,又刚刚加征了剿饷,各处用钱均十分紧张,故这般的安置费用,却是再拿不出手。
于是,崇祯听了杨嗣昌的建议,让各部明军,俘获俘虏与流民部众后,不必如先前一般,自行遣送俘虏回乡籍之地,而是直接交给当地政府官员,于就近地区,安顿处置,以节约费用。
朝廷悭吝的表现,让一众原本指望从朝廷安置费中,悄悄捞把油水的各路明军大失所望。
而那些被就近安顿的俘虏流民,因身处战区,刀兵不息,其实很难安心耕作。至于各级政府官员,因官府本身亦是缺钱,且又贪腐官员极多,故这些就近安置的流民,往往饥寒交迫,无人过问。因此,多有重新造反者,甚至旋置旋叛,让先前明军经历苦战,才好不容易得来的战绩,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范志骠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哼,有钱不赚王八蛋!与其这般白白交给随州知州,分文不得,且有让这拔俘虏反贼,日后有再度造反之风险,倒还真不如送安和尚这厮秃。这秃驴既送了买人消息过来,若敢翻脸不认,敢戏耍老子,老子定要砍了他这秃驴脑袋当尿壶!”
听了主将心意已定,游击李春贵脸上顿是笑容灿烂:“范参将英明!这批俘虏,卑职已统计过,我军现在这批俘虏与流民,共有成年男子820人,成年女子452人,老幼315人,若按安和尚这厮传来的条例,那么,这成年男子可得银2460两,成年女子可得银904人,老幼得银315两,共可得银子3679两呢。有这批银子,咱们却不必再等剿饷下拔,便足可支付我军两三个月之薪资,却是端的好事!”
范志骠眼中,亦是光采大动,他一拍大腿,便大声道:“甚好!此事宜早不宜迟,本参将这就和你一起,押送这批俘虏流民,去那安和尚驻地。”
“得令!”
两个时辰后,沿着涢水河一路北上的范志骠等人,押着流民俘虏,到了安和尚的驻地。
“操你娘的安秃驴!快快开门,老子给你这厮送人口来了!”
夏日的艳阳下,人马皆是一身汗水的范志骠,冲着安和尚屯驻的坞堡大声吼道。
“入你娘!范志骠你个大叫驴,叫什么叫,爷爷耳朵又没聋!”
正亲率一众军兵,在堡内校场中,操练得大汗淋漓的安和尚,听到范志骠的喊声,立即笑骂着回道。
“开门吧,让这帮掫鸟进来。”
很快,吊桥放下,范志骠让押送军兵与俘虏流民留在外面,而带着李贵春及一众亲随骑兵,进入坞堡之中。
见到安和尚从校场方向过来,范志骠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然后便狠狠一拳砸在安和尚肩膀上,大吼道:“和尚,我且问你,你丫挺的派人送来这买人消息,却是他娘的说话算不算话?!”
被范志骠这一拳砸得肩膀生疼的安和尚,心下甚怒,立即大声回道:“入你娘!俺安和尚,说话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你带了多少人,俺便给你多少钱,半点不含糊。你以为你大爷我闲得慌,要拿你们这帮掫鸟来寻开心么?废话休说,你带的俘虏与流民在哪?”
“哼,这就好!俘虏流民都在外面,一个不少,全给你带来了。”范志骠斜着眼睛说道。
“好,胡监抚,咱们这就验验货去。”安和尚脸上闪过一丝诡笑,扭头对一旁的胡尚文说道。
“好嘞。”
一脸笑容的胡尚文,立刻大声应道。
很快,安和尚与胡尚文等人,将范志骠与李贵春带来的俘虏与流民,全部清点了一遍。
这些俘虏与流民,倒是与范志骠提供的人数相符,安胡二人,皆是心下满意。
“哎,我说,范志骠,你提供的人员分类,与俺们现在清点的,有些不一样哎。”安和尚存心耍弄范志骠一番,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范志骠急了,他厉声道:“安和尚,你丫挺的不会是想吃回扣吧,才这般讹我!这人员分类,我军已仔细清点过,哪里有对不上的?!”
安和尚大笑起来:“你看你这厮,俺一说话你说急,告诉你,这点回扣,俺安和尚还真看不上眼。俺们猛虎军中,钱粮丰足,薪俸丰厚,可不似你们这般穷酸,天天想着捞点外快。且不说俺没这捞回扣的心思,再说了,我军还有安全司与监抚司,俺们就是想伸手,也怕上头惩治呢,哪象你们这些厮鸟,可以天高皇帝远的胡作非为。”
范志骠脸色顿缓,一旁的李贵春赶紧一脸笑容地插话道:“既如此,那这俘虏流民我军已带到了,还请安参将,按银子收人吧。”
见他这帮一脸奉承的模样,安和尚大笑起来,心里十分受用。
他扭头对胡尚文道:“胡监抚,那就给他们拔银子吧。这开张生意,算个整数3680两好了。”
胡尚文爽快地应了一声,一边派军兵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