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燕飞这么说,刘进学立刻发对道:“那怎么行?这里离省城几百里,我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吗?”
燕飞继续笑:“你明天看看,我这里隔两天就有省城来拉牛肉的车,打个招呼你来回路费都省了,比坐车都方便。再说,你以为在我这里当个技术员,能让你像自己种蘑菇一样辛苦?不是我吹,你就天天在这里喝着茶,有事儿了出去指点几句就行,手都不用你伸……”
实际上刘进学已经有点心动了,就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好歹燕飞的那点技术,也是自己教给他的。现在倒好,情况完全反了过来,自己居然得到他手底下干活,这算什么事儿?
他唯唯诺诺地还想说什么,燕飞接着说道:“你好好想想,我这里也算求贤若渴。别的也不说,你看我厂里的张辉还有小赵他们三个兽医,那天天干的都是什么?不就是没事儿在场里溜达一圈,遇到需要动手的活儿随便一招呼,有的是人干。他们都是中专毕业的,年龄还比你小,难道你还不如他们?”
这是刘进学的心病,他为什么出来创业,还不是看着单位里,还有其他地方那些比自己学历低,比自己年轻的师弟师妹们,随便混两年都比自己混的好?
要不是早些年单位分给过他房,估计到了现在,福利房的指标他都竞争不到。
只不过想到房子,他又嘀咕道:“那也不行,当初我可是雄赳赳气昂昂出来创业的,现在居然跑到乡下地方给人当起了技术员。以后回到家,见了周围那些以前的同事,我这脸面还有地方放吗?”
燕飞冷笑:“那等你大棚干不下去,回去就有面子了吗?现在你是见好就收,到了这里你钱也不少挣,也累不着你人。等将来你挣了钱,腰包里鼓囊囊的回去,谁还看不起你?
现在都开始向钱看齐了,就拿张辉那小子来说,现在看养牛场这越来越红火,他都打算彻底脱离兽医站彻底投入养牛场的大家庭了。至于说铁饭碗和面子问题……以后银行里的存款越来越多,手头越来越阔绰,谁还敢瞧不起啊?
当然,张辉这情况又有点不同,因为在不少三岔河的人看来,在燕老板的养牛场里干,可比在兽医站混有面子多了!
刘进学还是犹豫,燕飞再说:“你以为我说让你腰包鼓囊囊的回去是空话吗?你以为在我的场里,也没什么福利,就那么点死工资是吗?我都懒得给你解释……黑子黑子,你过来一趟……”
黑子这两天有点忙,到现在都没睡,就在隔壁的一间房子里忙碌他那些破烂。听见飞哥招呼,手都没洗就跑了过来:“飞哥,什么事儿?”
燕飞一指刘进学:“给刘师兄说说,你现在工资多少?这几年跟着我,实际存了多少钱?”
黑子搓着手嘿嘿直笑:“那个,算不算隔壁我收的那些东西?”
这家伙一提起来那些东西,脸上就憋不住笑啊!
谁让贺教授来了之后,给他那些东西分了分堆。然后又凭着那半吊子的古董水平帮他挑挑拣拣的,还捡出来了个叫什么母钱的,有几枚又是什么存量极少的价值不菲,有几个破碗烂罐也算是宝贝,还有个铜锈满满的废铜疙瘩还是什么什么炉,还有……
反正据说那房间里的破烂东西,要是拿到了市场上卖掉,凭飞哥的那性子给自己分了红,开上他那样的虎头奔都不是梦想。
实际上贺教授也说了,自己只是个爱好者,水平有限眼光也不算准,除了一些特别显眼的东西他能认出来,剩下的要都让他具体说出个一二三来,他也没那个本事。
也就是说,那么一屋子东西里,肯定还有别的值钱的玩意儿——所以这两天黑子只要晚上一得空,就躲那屋里也不怕热,收拾他那一堆‘破烂’。
燕飞差点没一脚把这喜滋滋的家伙踹出去:“说正事儿,老扯你那破烂干么?我走了,你负责把刘师兄劝说留下来,要是他还要走,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真就甩手走人了——他能耐着性子对刘师兄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真不能要求他做太多了。
黑子则是搓着手,开始嘿嘿笑着,给刘师兄讲解在这里干的好处。别的不说,就凭老板经常大手大脚的发福利,那就值得来啊!
燕飞都走远了,还听到黑子在劝说:“刘师兄,你放心,来这里亏不了你。你要是不相信,只要你说来,我现在就把我那堆破烂给你分几斤,你回去省城了拿市场上卖掉,当安家费。来咱们这里是偏僻了点,总得先让你把家里安顿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