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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巍巍大唐、煌煌盛世么?居然也如千百年后那个奴颜卑膝的国度一般,有这么一撮儿人卑躬屈膝、崇洋媚外,外国人便是天,无论外国人做了什么都要以礼相待,否则“友邦人士,莫名惊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
这事儿若是放在“我大清”,房俊不以为意,谁叫那个被一群无耻学者吹嘘的“盛世皇朝”早已被人家打怕了,卑贱的奴性早已浸透到骨子里了呢?
可这是大唐啊!
纵横四海、唯我独尊的大唐啊!
房俊也有些“莫名惊诧”,他迫切的想要看看是上门奇葩的人物,能说出这样寡廉鲜耻的话语……
魏王李泰更是面如锅底,额头青筋暴跳!
贞观以来,大唐府兵北伐突厥、西征高昌,出击土谷浑、大战吐蕃,纵横四海,鲜有一败,早已养出睥睨天下的傲气,小小倭国,居然就能让大唐的官员如此卑躬屈膝的毫无原则的维护?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泰气得要死,他要亲眼看看这是哪位败类官员!
二人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自楼梯上走下来。
醉仙楼一楼的大堂两侧,延伸出去两条深邃幽远的走廊,布置着一间接着一间的雅室,档次自然是比不得二楼的,却也远远胜过寻常青楼。
此时左手边走廊的一间雅室门户洞开,一群人站在门口。
几个身穿官服的官员,几个矮小黝黑、装束古怪的异域人士,一个身着翠绿一群的女子垂首站在一侧,一手捂着脸颊,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嘤嘤哭泣。
醉仙楼的老鸨面色阴沉,站在一旁正在低声劝解着什么,而官员和异域人士却充耳不闻,只是抬起头来,向着楼梯这边看过来。
房俊先走下楼梯,这些人中有人稍稍变了颜色,待到见到魏王李泰圆滚肥壮的体型自楼梯走下,这才有些震惊。
为首一名官员年逾四旬,一张瘦长脸,长髯修剪得甚是整洁,身材瘦高,一脸冷酷桀骜之色。
即便是见到魏王李泰,此人亦只是微微弯腰行礼,口中淡淡道:“微臣鸿胪寺卿李孝友,见过魏王殿下。”
神情冷淡,不卑不亢。
房俊愈发奇怪了,这人面对魏王李泰尚且不假颜色,为何对倭国使节却是这般卑躬屈膝?
魏王李泰哼了一声,小眼睛盯着李孝友,语气严厉道:“王叔乃天潢贵胄,无比尊贵,何以对小小倭国使节如此低声下气,反而对吾大唐子民严厉斥责?”
几个身材矮小的倭国使节一听称呼,便知道眼前这个胖子是大唐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魏王殿下,顿时吓得额头冒汗,一个为首的使节赶紧站出来,对李泰又是作揖又是叩拜,口中呼道:“误会,只是误会而已……”
此时的倭国皆以精通汉语为荣,派遣来的使者自然更是此中高手,不仅能听能说,更能深明其义。
他在心里稍微一琢磨,便知今日自己算是倒了霉,无缘无故的怕是要被牵扯到什么阴谋里头去……自己只是个使节而已啊,千里迢迢穿洋越海的来到长安,只是想要递上一本国书,对大唐皇帝磕上几个头说一大堆好话,然后带着必然会有的丰厚赏赐回国,就算大功告成了。
可现在形势有些不妙……
自己只是一时兴奋过头,提议跟那个千娇百媚的艺伎嘴对嘴的喝口酒而已,既然被拒绝,那就作罢好了,大唐威武霸气,就算是艺伎那也不是倭国能够轻易招惹的啊!
可是这位鸿胪寺的官员却不依不饶,甚至将此事上升到影响两国邦交的高度……
拜托,咱倭国跟大唐有邦交么?
别扯了……
两国实力是云泥之别,一向都是大唐想怎样就怎样,指东咱倭国就不敢向西,甭说不肯喝酒,您就是将咱这位使节的脑袋砍了,恐怕咱家里的天皇陛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鸿胪寺卿李孝友却是一脸正气,语气铿锵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吾大唐仁义厚德,以礼仪而威服天下。既有来使,吾等不应因其强大而自卑,更不应引起弱小而自负!倭国虽小,亦是友邦,岂能任意欺凌,有损吾大唐之泱泱气度?”
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再配上这李孝友那一幅刚正不屈的神情举止,简直神清骨秀、正义浩荡!他就是维护大唐“泱泱气度”的那个正直的大臣,所有反对他的,都是仗势欺人、损坏大唐风度的奸贼!
魏王李泰面色阴沉,胸腔里的怒气就待发作。
房俊差点气笑了,他伸手拉住将要发作的李泰,看着李孝友不屑道:“不愧是淮安王殿下的儿子,这荒谬绝伦、匪夷所思的想法果然是家学渊源、根正苗红,实乃吾大唐百世不遇之奇葩!”
李泰微微一呆,就笑了起来。
说起这李孝友的老爹淮安王李神通……呵呵,即便是跟自己祖父李渊同辈的人物,李泰亦难掩笑意。
李孝友气得脸都绿了,大怒道:“房俊,你放肆!家父乃是淮安亲王,功勋盖世,岂是你这小二可以诋毁?改日某定要亲自请教房玄龄,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
房俊耸耸肩,一脸轻松道:“随便你啊,不过在下倒是很好奇,你说令尊淮安王功勋盖世,请恕在下实在孤陋寡闻,未知淮安王殿下都有什么功勋?”
李孝友气得脸色发青。
魏王李泰稍稍皱眉,佯装训斥道:“放肆!淮安王乃是吾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