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炳又吩咐几句,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守城的名叫柳正的将领恭声说道:“殿下,天色已晚,臣为殿下预备了酒席,还请殿下赏脸。”
“现下备战在即,切不可奢靡浪费。”尚炳马上说道。
“殿下,臣预备的酒席不过是牛羊肉而已,这在此地到处都是,算不得奢靡,只是加了一些菜蔬而已。”柳正回答。
尚炳当然知道在这里菜蔬比牛羊肉还珍贵,用上菜蔬就已经很奢侈了。但他每天都吃肉早就厌烦了,所以也不点破,就要与他一起去用饭。
可就在此时,城北忽然点起密密的火把,火光将半个天空都照的十分明亮;又因为天尚未完全黑下来,又点起了浓烈的烟雾。
尚炳一愣,随后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这是有大敌前来时的信号,而此时秦藩的大敌只有一家——撒马尔罕国,所以此时燃起这样的信号只有一种可能,帖木儿带兵打过来了!
“快护送殿下出城!”尚炳的一名侍卫愣了一下后马上大声喊道。此时只有城北燃起火把,说明敌军尚未包围整座城,此时又将近天黑敌军不会在城外随意活动,所以现在还有从城东逃出去的希望。
他喊完这句话,吩咐其它几个侍卫:“你们迅速去驿站,将所有正在睡觉的人都叫起来,马也预备下来。”
又对尚炳说:“殿下,请速速出城!”
尚炳反应过来,对柳正说道:“孤命你坚守此城,孤返回哈密后马上派兵救援。”此时撒马尔罕国之兵就能来到吐鲁番,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敌军骑兵没有等待后面的步兵,趁乌鲁木齐守兵不备破城而入,直驱吐鲁番。只面对骑兵的话,虽然城还没有完全修好,但也能抵挡;敌军数目也不会多,派来援兵还有可能击退。
这柳正此时也满脸苍白,冷汗不住的滴落。他很想逃跑,但又不敢。他全家都在伊吾城,若是违抗秦王的命令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只能躬身行礼道:“臣定然守住吐鲁番!”就上城墙布置防守去了。
尚炳带着侍卫来到东城门,等着侍卫们到齐了就返回哈密。一名侍卫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张煎饼,对尚炳说道:“殿下,您从上午离开驿站后就没吃过东西,之后又要连夜赶路,虽说煎饼是粗粮不好吃,还是先垫垫吧。”
尚炳一把将煎饼拿过来大口吃着,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好吃不好吃。一边吃着,他一边很悲观的的想:‘虽然敌军大部此时绝不可能已经过来,但乌鲁木齐城必定已经丢失,吐鲁番成了边界。吐鲁番城虽然地理位置重要,但毕竟比不得乌鲁木齐夹在两座山中间,敌军完全可以留少量兵力看守,大军东进直逼哈密。’
‘此时哈密城只有三万将士,也不知撒马尔罕国到底出兵多少,但主力精兵与辅兵加在一起最少不会少于三十万,而能在敌兵围城前赶来救援的大军不会有多少,哈密城只怕是守不住了。’
想到这里,尚炳几乎就要哭出来。若是哈密城破他有可能带着家人逃出来,但五年来在这里的积累就都毁于一旦了。
不过他马上止住了要掉下来的泪水。他可是整个秦藩的主心骨,在自己的王府里也就罢了,在这里哭估计全城都会崩溃。幸好现在天很暗,其它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尚炳将手里的煎饼吃完,侍卫也全部都赶了过来,他虽然内心很担忧,但面上丝毫不显,一声令下就要上马返回哈密。
可就在此时,驻守吐鲁番城的柳正忽然骑马奔驰而来,还不停地大声喊道:“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何事?”尚炳停住马头,转过身子问道。
“殿下,”柳正将马停在尚炳身前五尺左右,大声喘了两口气,说道:“适才的警报通报来的人并非是撒马尔罕国之兵,而是亦力把里的人马。”
“亦力把里的人马?”尚炳松了一口气了同时有些惊讶:‘他们的人马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能让哨兵点燃像刚才那般大的烟火,至少得有数万人马。’
“殿下,亦力把里大汗沙迷查干也来了,此时已经入城,听闻殿下在此后马上请求面见殿下。”柳正接着说道。
“速带孤去见他!”尚炳马上决定见沙迷查干一面。他迫切的想知道沙迷查干此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况且还要顺便与他协调一下两军的配合,以便让乌鲁木齐城多坚持几天。
不多时,尚炳来到北城墙下一间巡逻的将士休息的小屋子,刚一进门就看到沙迷查干带着两个侍从在屋内焦急的跺着步子,听到门响转过头来,见到是尚炳马上扑上来说道:“谢天谢地,尚炳兄弟你在吐鲁番。”
尚炳与他行了抱见礼,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沙迷查干又道:“尚炳兄弟,你也知道了帖木儿提前动兵之事吧,此来应当是为了安排吐鲁番城的守备。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我此来一是安排吐鲁番城的守备,二来是有事找沙迷查干兄弟。”尚炳坐下来,对他说道:“四月初一撒马尔罕国之兵攻破阿拉山口,自此地以东至乌鲁木齐都无可守之地,敌军可以长驱直入抵达乌鲁木齐城下。可此城现在尚未修筑完毕。”
“为了给咱们两家多拖延些时日,兄弟你得率领全部本部将士在古尔班通古特盆地与撒马尔罕国之兵周旋,兄弟我也不求你消灭多少敌军,只求拖延时间。”
尚炳在刚来西北时还以为亦力把里国力不弱,但仔细探查后发觉它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