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四起,夜色漫漫涌现,天边一轮弯月高挂树梢。丰子都离开竹屋,沿着一条下山小路只管走,内心深处却感到莫名的悲苦。
在南昌府大牢,眼望着那三个蒙面黑衣人簇拥着程秉南程谷瑶等越狱冲杀出去,断然妄顾自己兀在和众官兵拼死撕杀,丰子都便已知道自己于他们来说终究是个外人。
尽管明白当时形势,程谷瑶等人所为亦实在无可厚非,但一路为之历经生死,赴险踏难,最终得来却是大难各自飞,他始终有些无法释然。
而现在见到阮玥也是如此曾对待自己,丰子都有时候不禁想道,倘若自己在龙门镇没有与殷在野有过一面之缘,没有阴差阳错练就那抱怀无相神功,此刻都不知道已经要死过多少次。
然而假如那一年自己转道龙门镇而另去其他处,没有好奇之下围观鲁大苍和季一鸣街头争斗,没有殷在野的那飞身相救,是否还有现今身边发生的诸多恢恑憰怪的事?
丰子都长叹一声,在路旁一块大石上坐落,望着头顶一轮弯月默然出神。
月朗星稀,天边一条云带若明若暗,渐渐缠绕过来,周围虫鸣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到底伏在那块石根底下或者那丛草丛底下,只是叫得十分凄惨。
丰子都寂寥地坐着,任由夜风胡乱刮在脸上,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四处游荡。
他想得很多很多,以前的,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