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就是烂头蝎,他真会瞅机会呀!果然得到好多人拥护。村主任和常大伯一同走进来,正好听到烂头蝎后边的话,看到好多人都很赞同,村主任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切合实际。
他当时表态说:“那好,你就自己找几个人,在门外不碍事的地方搭个帐篷,把你的麻将桌拉来摆上。这也是死者的爱好,让当时没事的人先在那里玩玩,有事随叫随到。”
烂头蝎马上叫了几个爱好者出去了,有好多闲人都跟着走出大门,屋里的人当时少了许多。
客厅里的人少了,不吵了,面对麻家兄妹,玉顺明确地表态说:“国家号召节约过事,咱也不能铺张扬厉,有钱也不能白白糟蹋,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哩。我不能像老队长那样,把钱撂得连响都不响,我有钱就要办有意义的事,不会那么白糟蹋。
不过,娟子说棺材老衣的事可以考虑,尽量捡好的买。你们放心,我会让你姐穿得整整齐齐的走。其他一切,都按照村上的常规习俗,本着节约过事的原则进行。”
麻媚立刻大声喊道:“不行,不行,不照老队长的例子过事就不行,你们不嫌丢人我们还嫌哩。明给你说哩,你要想草草了事地把人埋了,别说门啦,连窗都没有。”
麻亮接着说:“是呀,是呀,老队长不过是个老农民,你们父子可是响当当的国家干部呀!如果没有人家那么体面,不但不是你父子们的面子,也不是我们的面子呀!”
麻明蛮横地说:“哼,你想胡日搞,得问我们答应不答应。有我在这里坐镇,看你把人埋得了。”
麻娟也瞪着眼说:“我们娘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事过不排场就不行,从我们手里别想往过翻。”
村主任不耐烦地说:“行啦,行啦,你们不是要照老队长的样子过事吗,用得着列眉瞪眼地说那些话吗。有啥大不了的,就按照老队长的样子来,这事我拿了。------”
玉顺盯着村主任看,周围的人瞪着村主任看,麻氏兄妹却悠闲自得地喝起茶来,只有常大伯不动声色地坐着,就没有打算说话的样子。
村主任继续说:“是呀,老队长是个农民,只有一个儿子金蛋是个打工仔,他就是有几家有钱的亲戚而已。我麻婶的亲戚也不亚于他呀,几个兄弟,几个妹妹,还有那么一大帮坚强后盾,一定会把我麻婶的丧事办得洋洋火火,比老队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我村里今年正月死了个老队长,过事的经过谁不清楚,我当然更清楚啦。我和金蛋商量的过事方案很简单,都是按照节俭的原则制定的,结果被他家的亲戚推翻了。
人家就是有气派、有见识,比我这个村官强多了。当时这个万二,那个八千地把钱往我面前放,不到一会功夫,我面前整捆整扎的人民币就放了好大一堆。啊!那种情形至今历历在目,多么美好呀!老队长过了那么大的事,他家不但没花钱还落钱哩。
我们村跟着沾了光,周围十里八村都沾了光,吃了从未吃过的美味,看了从未看过的歌舞,经了从未经过的事情。乡亲们都想照那样的事再过几次,今天可能要如愿以偿了。
我麻婶这些娘家亲戚,个个出言不俗,谈吐大方,看来绝非等闲之辈,一定比老队长那些亲戚带的钱多。这回的丧事,肯定比老队长那回还要洋活、还要阔气哩。
我二叔虽然有点工资,今年却办了个助学会,再加上我麻婶天天输钱,祥俊挣点工资还要养活自己的婆娘娃。我知道他家最近经济拮据,这回好了,这个事过下来,还不落几万元吗,不但家里宽展了,也能给助学会帮点忙。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按老队长的事办吧。各位上司衙门的大劲亲戚,都把自己带来的钱往出掏,我还等着安顿事哩。”
三快婆大声说:“对呀,过事是凭钱过哩,说话也是凭钱说哩。麻明是老大,老大就带头掏钱吧。其他的做好准备,按次序来,不要争,不要挤,迟点早点没有啥。”
麻明红着脸说:“我,我以前是靠我姐夫生活哩,现在靠卖点羊奶,哪里来的钱呀?”
麻氏兄妹全都低下了高傲的头,坐在那儿没人说话。老蝴蝶给他们倒着水说:“怎么,你们都没带钱,没带钱有啥资格说那些话哩?人家老队长的亲戚都是拿钱说的话。”
麻媚抬起头说:“怎么,没钱就不能说话啦?埋人都是主人出钱哩,娘家人来就不能提点建议、有点要求吗?我们都不是有钱的人,咋能和人家一样哩。”
三快婆说:“由主人出钱,就要由主人根据自己的能力定事,想推翻主人的决定就得拿钱推翻。提点合理性的建议可以,你们提的是啥吗?真真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
麻亮口气软了下来,对他们兄妹说:“就按他们村里的习俗办吧,咱们在这方面就别争啦。人家说得也对,人和人、事和事都不能比呀!其他方面还可以再提提。”
麻娟正要说话,就见杏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两个脸蛋好像多施了增白剂的馒头,简直白得有点吓人。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快,快,我妈,我妈她肚子疼得厉害。”
众人闻言,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渠水似的,呼啦一下涌出这边大门,向常大伯家滚滚而去,一下子冲开隔壁大门,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