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戍看着女人那副嘴脸,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尊贵的殿下,您的要求我做不到,”他朝前迈了一步,直接硬顶回去,“是您要求我们悄无声息地出发,是您指派我们使用如此破旧的船,而又是您禁止我们雇佣足够数量的桨手……”他突然说起了汉语,“您这个德行,是不是作天作地啊?”
“你说什么?”公主有些恼怒,她从殷戍的神情中判断出来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是说,您这样的要求对一群牲口来说可能比较合适,可惜我们并不是牲口。请您另请高明。”
公主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他。
殷戍鼓起勇气和她对视。
舱内的空气简直快要凝固了。
正在这时,强壮的索索挺身而出,一下子挡在了殷戍身前。
尽管她比小伙子几乎矮了一头,但胳膊上虬结的肌肉让他心里直打颤。
最怪异的是,她那高耸的胸脯已经怼到了他的胃部!
一个矮个壮汉一般的女人用肥硕的shuāng_rǔ顶着我……殷戍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一些“乳交”“胸推”之类古怪羞耻的念头,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公主也笑了。
哈列姆和塔蒙松了一口气。
小小船舱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了。
“你真勇敢,孟图老爷,”公主笑眯眯地说,“胆敢直接违抗神圣荷鲁斯家族成员的命令,你真行。”
“您大可以把我扔下船,”殷戍无所谓地说,“现在就扔。我为冒犯一位高贵的公主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你的生命很宝贵,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它消失呢,”公主不屑地撇了撇嘴,“更何况它对我来说有很大的用处……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可更改的。”
“但是您改变不了……自然法则,”殷戍想了半天,不知该怎样用古埃及的语言表达出“主观能动性”这个词儿,便用汉语反复咕哝了几句“您的主观能动性永远不能大过天。”
公主眼中的火花一瞬即逝。
“你和哈列姆一组,替换船尾那两个孩子,”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在必要的时候,四个人同时划桨。我们将昼夜赶路,不停船,不靠岸。”
殷戍大吃一惊,和胖老头面面相觑。
“我也就罢了,”他有些激动地说,“您竟然让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划船!殿下,您真的忍心那样做吗?”
“你说得对,你们不是牲口,”公主平静地说,“如果哈列姆感觉支撑不了,那么你心爱的塔蒙也能划船……不是吗?如果还嫌人手不够,我的索索也能参加。我说的对吗,亲爱的索索?”
那个强壮的女人恭敬地弯腰鞠躬。
殷戍与和哈列姆、塔蒙互相对视,张口结舌。
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面前的这个疯婆子。
“……殿下……您,您是在逃命吗?为何如此焦急呢?”支吾良久,殷戍小心问道,“其实我们并不赶时间。‘渔夫州’那个鬼样子,有我们和没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晚到了20天,也没关系的……”
“是的公主殿下,”哈列姆急急补充道,“就算晚到半年都没事情!我们为什么不一路游山玩水,轻轻松松赶路呢?”
“如果我告诉你,假如还像现在这样磨磨蹭蹭的话,我们就永远都到不了你的‘渔夫州’了呢?”公主不动声色,“假如我们不加快速度的话,极有可能在这几天之内,就会静悄悄地消失、尸骨无存呢?”
三个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殷戍尤为感到震撼。
他本以为这位图雅公主的全部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神圣王室成员惯常的任性而为——就像现代中国不少患有严重“公主病”的女孩儿那般——最多带有一个因患有烈性传染病而毁容的女性扭曲的心理支使下的怪异言行罢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么着,自己怎么突然就有了性命之忧,而且是迫在眉睫了!
小小的船舱内顿时一片死寂。
几个人都在沉默地对望,船尾两个孩子的说笑声清晰地传了进来,与之伴随的,还有有节奏的水流哗哗声,显然那俩小猴子正在卖力地划桨。
“是有人……在追杀我们吗?”哈列姆悄悄咕哝着,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有人要杀我。”公主平静地说。
“是谁?”殷戍脱口而出。
公主无声地笑了。
“我的父亲,你们的王,”她轻轻张开了双臂,“神圣的法老,埃赫那吞国王陛下。”
如同被闪电劈中了头顶,殷戍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我靠!
国王,要,杀死,他的,亲生女儿!
他感觉自己正在掉进一个巨大的、黑沉沉的深渊。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极度可疑、极度危险!
“殿下,您一定是严重冒犯了神圣的陛下,是吗?”哈列姆克制着自己的恐惧,沉声说道,“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是吗?”
“您反叛了国王,”殷戍颤抖着接过话茬,“只有这样的大罪,才能让一名公主被处死!是这样吗?”
公主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对不起,尊贵的殿下,”殷戍鼓起勇气说道,“我们不能带您走。那样的话,我们将成为您的同谋,我们就会犯下谋逆,或者叛国的重罪!我们必须送您下船,马上带您去面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