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婳跳下马车,镇定走过他们身边,俯身将那浑身仅剩几片破布的女子扶起,才道:“我的侍女不懂事,我罚她吊在车后,给各位添麻烦了。各位今日也拿了不少银子,花钱找个姑娘,总比徒惹是非的好,不是吗?”
那些劫匪们也被她糊弄住了,看着她就这样扶着人上了马车竟也未阻止。
直到林锦婳去喊那车夫,他们才猛地回过神来。
“既如此,把你们全部杀了,不就没是非了?”领头的阴冷一笑,林锦婳看了眼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的车夫,镇定笑道:“杀了我,北燕必定发难,你以为番邦官府不会追查吗?到时候我是赔了一条命,你们十几条命都保不住。”
那领头的看着她浑身露出的杀气和寒意,仿若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威严和尊贵,竟语塞了。
林锦婳暗暗踹了一脚那车夫,车夫这才回过神来,忙哆嗦着准备离开,那劫匪的刀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们当真是北燕人?”
“我……”
“老实说我就放了你!”劫匪威胁道。
车夫闻言,也不管林锦婳死活了,立即摇头:“我是番邦人,这位公子是一早来租的马车……”
他话未说完,劫匪抬手便割了他的脖子,之前那姑娘吓得面色一白,立即抱紧了林锦婳。
林锦婳皱眉,推开她冷声道:“坐在马车里。”
说完,上前便利落一脚将那车夫的尸体踢了下去,趁着那群劫匪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簪子就朝马儿身上刺去,却被那还未死透的车夫抓住了脚踝,带着她直接滚落下了马车。
雨越来越大,林锦婳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只知道,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就在那劫匪的刀直接朝她的身上砍来时,一道寒芒闪过,而后一连五六个劫匪都被这飞来的寒刃打中,纷纷倒在了地上。
林锦婳恍然,转身就想先回马车上再说,可一转头,一个驾着快马的黑色身影靠近,她才站起身,下一秒便被人拥入了怀里,带着她朝思暮想的气息。
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出来。
“阿忠,杀无赦!”
赵怀琰寒声吩咐,阿忠会意,看着那群惊恐提刀的劫匪,抽剑便杀了上去。
赵怀琰这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只看着她的眼神,便见她紧紧拥在了怀里,仿佛要揉入骨血一般。
林锦婳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却是欣慰。
“怀琰……”
赵怀琰只紧紧抱住她,直到阿忠来回话,他才终于将林锦婳松开了。
林锦婳想到自己的脸,当即便低了下去,赵怀琰却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心疼不已的柔声问她:“疼不疼?”
“不疼。”林锦婳摇摇头,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回家。”
“嗯。”林锦婳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温柔,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嫌弃。
林锦婳才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就听到又一阵马蹄声传来,还伴着利箭破空的声音。
赵怀琰轻易挡住,阿忠立即上前道:“主子,我们的人都被她杀了。”
“不必管她。”赵怀琰转头便揽着林锦婳上了马,既然马车跑不快,那就骑马走。
林锦婳被他拥在怀里,大雨滂沱,而耳里只有贴在他温柔可靠的怀中的心跳声。
红菱一路追来,阿忠已经挡在了路中间,冷冷看她:“你到底是何人?”
“我?当然是你主子未来的夫人!”她微微一笑,直接就让人杀了上去,但是阿忠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红菱一行人对付他时,明显已经吃力了。
红菱看了看,冷哼一声:“你们拦住他!”说完,便独自驾着马要去追赵怀琰,但还未跑出几步,她的马儿便被暗处的利箭射中,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她怒道:“谁他妈在暗处放箭!要不要点脸!”
她骂完,也没人理她。
阿忠冷笑一声,一脚将面前碍事的人踢开后,这才转身驾着林锦婳之前的马车往前去了。
马车里坐着的小姑娘缓缓收回放在窗子边的手,想着之前林锦婳扶起自己时的温度,浅浅一笑,眸里含着光芒。
林锦婳很快便跟赵怀琰暂时到附近一处农家歇下了,简单洗漱过后,她还是换了男装,这样既利落好打理,也不会太招摇。
房间里,她坐在床边安静的等赵怀琰洗漱过来,不过赵怀琰还没来,阿忠已经先回来了,还带着之前那个小姑娘。
林锦婳只裹了件外袍,看着一定要来给她道谢的女子,想要责备,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道:“往后你便留在这里吧。”
“阿奴的命是公子救的,阿奴要跟着公子,丢命也不怕。”她目光灼灼的低着头道,声音喑哑低沉,仿若到了变声期似得。
“我并不想救你,你应该知道。”林锦婳直接道。
阿奴浅笑:“阿奴明白,谁都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可公子还是救了阿奴。”
“你……”
“不过公子放心,阿奴不是不懂事,公子不想阿奴跟着伺候,阿奴也不会跟上的。”
林锦婳垂眸,看着她瘦小的身子跪在那儿,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她虽然瘦,但骨架好似不小,手和脚也不小……
她看着她身上还在滴水的样子,还没问出来,刚好赵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