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溶和烛夜均是第一日来,她们上了年纪,尤其烛夜还是从皇陵赶来,身体肯定吃不消,洞庭赶忙领她们去住的地方。
玉烟染住在第三进院子里,府里除她以外再没有主子,东西厢房都空着,她就让云梦她们住在西厢的两间耳房里。
洞庭将梨溶和烛夜引进院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公主吩咐了,请烛夜姑姑住东厢耳房,请梨溶姑姑住西厢房。”
梨溶一进来就四下看了看,她也听洞庭说了她们和弦月都住在西厢。
虽然住东厢比住西厢听着位高一等,但她在西厢住的可是正屋,这就足以弥补东西上的一点差距了。
梨溶很满意,而令她更满意的是,洞庭她们都住西厢,这说明公主从心里还是更愿意与她亲近。
看来,公主是预备孤立烛夜了。
这更加使她相信,玉烟染只是不得已才留下烛夜,其实心里也是厌恶她的。
她又得意地瞄了烛夜一眼。
而烛夜也对这个分配结果很满意,她本就喜静,身边不愿有年轻的婢女叽叽喳喳,且又一个人在皇陵住了半年,事事亲为,更愿意独处。
公主让她单独住进东厢,可以说是很贴心的安排。
且她们身为下人,本就不该住正屋,安排她住耳房,是知道她向来将规矩看得极重,知道她严于律己,这才是真正的尊敬她。
烛夜道了谢,自己去了东厢,梨溶跟着洞庭去西厢,今日玉烟染给她们放了假,俩人都不用当差。
午后,洞庭安排妥当回正房复命,一开门,弦月、云梦、静影、晚星都在东次间等她。
“好了?”玉烟染穿着家常的淡绿色褙子,歪在罗汉床上喝茶,襦裙裙摆上绣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子,像是一把把小扇,俏丽可爱。
洞庭点头,“两位姑姑都很满意,奴婢照公主吩咐,给烛夜姑姑挑了个性子沉静的丫头伺候,另外,梨溶姑姑向奴婢要了一架四扇屏风。”
云梦哼了一声,道:“进来就要东西,哪像什么女官,我看更像要饭的。”
晚星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道:“云梦姐姐说得极是,她一进府,眼珠子就不停乱转,比奴婢还灵巧哩。”
“公主,您打算怎么对付她?奴婢们都听着。”云梦双眸亮晶晶的,跃跃欲试。
玉烟染略微敛了笑意,道:“你们几个都给我盯住了她,凡吃食、衣裳、首饰都不许她碰,你们明面上敬着她就行,不必事事听她的,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她进我屋子。”
几人应是。
“咱们府里往后必是要热闹的,你们可得机灵着点,元京城不比皇宫,我一个没有靠山的公主,未必会被人瞧在眼里呢。”
弦月道:“公主放心,公主府的热闹可不是谁想瞧就能瞧的。”
洞庭她们退出去后,弦月给她端了新茶。
“公主,从今日的情形来看,烛夜肯定压得住梨溶,且看梨溶的反应,皇后并不知道烛夜的事,您猜对了。”
玉烟染笑笑:“自然,皇兄一向偏爱五皇姐,会帮她遮掩的。”
当初柔佳长公主将烛夜逼出元京,到底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皇后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揪着不放,皇上最近对皇后颇有微词,自然更向着自己妹妹。
“梨溶要一直留着么?”
玉烟染满不在乎,“嗯,皇嫂特地送来给我的,我要是太早把人赶出去,她会失望的。”
弦月叹了口气,“委屈公主了。”
她们公主一向随性,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怎会对皇后一忍再忍。
玉烟染冷笑,“我真是小瞧了皇嫂,借刀杀人、星象造谣,为了对付我,她估计没少费心呢。”
从她回宫以来,皇后对她的敌意简直与日俱增,她既然费尽心机想害她,那她就跟她比比心机好了。
晚膳后,天色已经擦黑,玉烟染去了烛夜屋里。
烛夜见她进来,起身给她行礼。
玉烟染上前拦住她,将她扶到桌边坐下,自己也坐下。
她温声道:“烛夜姑姑,这半年想必你在皇陵住的不甚习惯吧,都有些瘦了。”
烛夜叹了口气,坦白道:“刚去确实不惯,那地方到底太荒凉……公主本是金枝玉叶,却能在那里沉心住了一年,这份随遇而安的性情,实在让奴婢钦佩。”
玉烟染不好意思地笑笑,“烛夜姑姑别这么夸我,我是年纪小,去了那边觉得新奇,没几天就把难过事儿给忘了,当不得您这么赞叹。”
“公主心胸宽广,奴婢见过这么多皇子公主,您与皇上是最拔尖的,奴婢一直以能教导您为荣。”
烛夜顿了顿,才问道:“公主,请恕奴婢多嘴一问,您为何会在此时出宫立府?”
玉烟染给她的信上只说自己要立府,问她愿不愿意回来,却没说为何如此。一个未及笄的公主,不管得了什么大赏或是大罚都不该在这般年纪就出宫来啊。
听了此话,玉烟染目光暗淡下去,轻声将这半年的事情简单说了说,虽然并未言明是皇后所为,但烛夜大半辈子都在皇宫,这些阴谋纷争一听就明白。
她气愤地皱眉,道:“您好歹是一国公主,怎能因为这般荒唐的理由就被赶出宫?”
玉烟染道:“姑姑别气,皇兄也是无法。我出宫没多久,皇嫂和大公主就好了,可见星象并非全无道理。”
烛夜冷声道:“.......她一向如此,只要是她不喜或不为她所用之人,她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