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萧家落魄后,好多世家因此而上位,这郑家便是其一,亲得成祖皇帝赏了这宅邸,而后风光无限。
时过境迁,这里郑氏风光不在,而萧家犹如枯木逢春,又有了生命的新迹象,就像顾沛蕖现在看着的这棵苍劲的大柏树一般,仔细向上看,似乎还可以看到十八年前留下的刀痕,可是站在这向上看还可以看到那新发的枝桠欣欣向荣。
“娘娘,皇上马上就要来亲迎了,您怎么还在这啊?”
倚画领着一众精心挑选的奴仆走了过来,她们当中势必要有随她进宫的,就像初入宫时陪在她身边的侍书、倚画、司棋和绿蔻。
顾沛蕖打量着这些人,淡淡地问:“她们是皇上送来的?”
“她们是今年新进的宫婢,受了宫廷礼仪教化,但是并未分配就被皇上留了下来以备娘娘驱使。”
倚画走上前,低头在顾沛蕖耳边说:“娘娘放心,都是身世清白的,底子干净的很!”
“你们四个抬起头来!”
顾沛蕖指着其中四个姿容出挑,身姿灵秀的女婢说道。
那四人抬起头,低着眉眼,虽然着宫装却难掩青春稚气,顾沛蕖满意地点点头,顺口说道:“本宫给你四人一字赐名:倚画、侍书、执宣、舞墨。
倚画错愕地抬起头,诧异的问:“娘娘,你将她们赐了这样的名字,奴婢和侍书叫什么呀?”
顾沛蕖看了看这新布置的庭院,尽量抹去了郑家的痕迹,她指着园中的一切平静地说:“这里虽然现在是萧虢府了,却空落落的,你们从今以后改姓萧,名字本宫以后再赐名!”
萧家现在人丁冷落,虽然侍书和倚画皆为女子,但是至少可做萧家的家生婢女,顾沛蕖只想让这里慢慢繁华起来。
倚画明白这层意思,赶紧谢恩:“奴婢明白了,娘娘,咱们准备一下吧,吉时快到了!”
顾沛蕖微微一笑,曳着裙摆向室内而去。
不多时,册封大典正副使章启瑞、陈禀之亲率领仪仗队伍出崇华门,紧随使节之后的是盛放金册、金宝的龙亭。而十六人抬护下的皇后凤舆列在龙亭之后,一同出崇话门、大梁门,前往萧虢府。
仪仗队伍浩浩而来,紧接着侍仪官员向顾沛蕖宣读册文宝文,顾沛蕖接过金册金宝。最后,她行了三跪三拜礼毕,册立大礼即告完成。
“皇后娘娘,吉时已到,请娘娘移步凤舆,前往崇华门!”
章启瑞等人跪地呈禀,山呼之声,响彻天际。
顾沛蕖身着正红色身绣文金龙九,背披金凤九,间以五色云,福寿牡丹文彩的皇后六和天地华服,头戴九龙九凤朝晖嵌金龙珠滴三博鬓冠。
迈着款款莲步走向了凤舆,坐下那一刻,她明白从今日起,她便是萧菀,母仪天下的萧菀。
“起!”
一时间,凤舆先行,仪仗紧随,乐声不绝,虽然街市戒严却张灯结彩似繁花相送,萧菀坐在高处看着层层叠叠的大红纱幔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回想着宇文焕卿与她白首不离的誓言、渔阳城外的桃花灼灼、芷兰岁月的缠绵悱恻、宫闱生活的悠悠时光,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而今,这一切都成了前尘过往,从今天起,她是大梁的皇后,她是并立于他身侧的一国之母,她将与他生同眠,死同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过了不多久,崇华门到了,她在侍仪女官的搀扶下,走下凤舆,那二女官转身拿过一副金丝坠紫水晶的头面挂在了她的脸前,意为大婚时的盖头。
二人搀扶着她向宇文焕卿那走去,身着天子朝袍的宇文焕卿就在那等着他。
他站在祥云百福龙凤呈祥的织锦红毯,志得意满,年轻君王的得意写满了一脸,二人一路走来那么多的磕磕绊绊,坎坎坷坷,到底从今日起她便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宇文焕卿接过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拉在自己的手,轻声询问:“苒苒可是累坏了吧?”
萧菀微微一嗔:“凤冠加持,即便再累也高兴!皇上,臣妾是你的苒苒,但是臣妾而今是萧菀!”
宇文焕卿爽朗一笑,捏了捏她的玉手,见她另一只手还捧着一柄金镶玉的如意,怕她劳累,赶紧向崇明殿而去。
当她走到了崇明殿,踏着繁花似锦的红毯事,身后的一众内臣,一众诰命皆率先跪地,她缓缓而行,接受着身为一国之母的荣耀。
宇文焕卿快行几步走上前与戚媚行礼,而后那一段路由萧菀一人走完,她走得仪态万千,走得端庄持重。
“萧菀,静听太后的垂询!”
轻轻俯身一礼,戚媚看着从前的顾沛蕖,现在的萧菀,嘴角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心中暗叹:这后位终究是她的....
“皇后萧氏系出身名门,端庄淑睿,风姿俊雅,今得册封为皇后,哀家甚是欣慰,愿尔日后尽心力于陛下,和顺治于六宫,恭顺贤德,母仪天下,勿负皇上隆恩,勿辜哀家盛意。”
宇文焕卿见礼成,挥了挥手,侍仪女官将萧菀扶起,她头上那熠熠生辉的明珠在日光下耀眼而夺目。
她缓缓走到宇文焕卿的身侧,接受最为隆重的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澈、南宫清、宇文焕渊、宇文焕临等人皆跪于下,前三者知道这萧菀是何许人也,自然不甚好奇,只是这宇文焕临实在好奇,他一边呼喊,一边想抬起头偷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