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杜六叶大声咤喝,楚眉淡竖道:“列阵——”
守拙带着二十几个大弟子,手持长棍,气蕴长虹的自内院鱼跃而去。这是黄逸云自创的五行——烈焰迷踪阵。布阵的人越多威力越无穷。她们擅于移瞬换位,棍棒攻击。而且花样百出,变化莫常。
一旦被困在阵中,破无可破,防无可防。
守拙带着小弟子们已经操练了许久,但从来没有人真正领教过它的凌厉。今天正好用它会会这些不长眼狗腿子。
“你是何人?胆敢聚众在我玄青观滋事伤人?”杜六叶素袖轻翻,上前几步。
中年男子见一群年纪轻轻道姑,团团将他们围住,心里已经起了十分不屑,淫笑道:“呵呵——笑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盘问老子?”
守拙听罢,掌中长棍递进迭出,一招“游龙探海”直入他双腿之间。中年男子顿时膝盖一软,酸麻跪地。
不等他回神,守拙招式变幻,一记“如日中天”,长棍直压其背。中年男子刹那被碾得直不起腰,他痛得五官扭曲,“嗷嗷”大叫,斜嘴歪眼道:“哎……哎……道师有话好好说,道祖……有话好好说……”
他身后的扈从,正蠢蠢欲动,想要帮忙。见守拙长棍耍得灵如蛟蛇,手法快如闪电般,娴熟无比。知道碰到了练家子。他们不过是些混饭吃的打杂家丁,何必非要跟别人硬碰呢?所以,缩头缩脑,均不敢再上前造次。
杜六叶鼻中冷嗤,衣摆款款踱到他上首,“然,六叶问你的每一字,你都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是……黄某知无不言,一定一定……”自称黄某的男子,眼珠转动,磕头如捣蒜。
“谁派你来的?进观做什么?”
“回禀道祖,是九皇子派我上山来送粮的,你看……”黄某喜不自尽,高兴的指着堆在院中的那些米面。
玄青观中已经断粮多日,李贤不准后厨下山采买。杜六叶这几天也是喝的面片汤,那陈米煮的粥,有一股霉味……
加上心情抑郁,她身体已经日渐虚弱。她知道,再这样坐以待毙,不光是她,玄青观的老老少少只怕都要饿肚子了。
但公主在玄青观,她料定李贤不敢困死公主。所以……
“执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们可不是来送粮的,天底下哪有这白白的好事?我看他们是成心来作贱我们的。”程婆子脸颊肿涨,已现青紫的指印,可见被打得不轻。
“是啊……是啊……执事,别听他胡说……”
“他们这粮食是要银钱买的,比市面贵了好几倍呢……”
“执事,你可不要上当了。”
灶上的厨娘,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帮腔。
“嗳——我说这位执事。”黄某慌忙摇手,抢着分辨,“怎么说,我们府上的粮食,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光天白日,也不能靠偷抢啊?是吧?公平竞价,自由买卖……对吧?你们要是舍不得银钱,不想买了,我们把粮食拉下山去就行了……不能打人啊?对吧?”
所以……呵呵。杜六叶秀眉微蹙,玫唇轻启:“你们给公主送粮了吗?”
黄某点头,谄媚道:“送了……”
“收钱了吗?”
“这个……没有……我们大人没说要收钱。他只说……”黄某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偷偷观察杜六叶的脸色。
“说什么?”
“咳——玄青观的道姑要是买粮,按市收取。”黄某小心地挪动膝盖,不安地转了转眼珠子。
“你少放屁……市价有这么贵吗?”
“对……对……放狗屁……”
厨上的婆子们,闻言炸开了锅,气愤的指着他的脊梁骂了起来。
杜六叶已然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问道:“市价是多少钱一斤?”
黄某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头,比划道:“米,一两银子一斤……面,一两银子一斤……菜……”
“好了,知道了。”杜六叶打断他,没功夫与他闲聊,边说着边往内院而去。“空澈,按他说的,把银钱都给他。派人将粮食入库。”
“啊……?”
“执事……哎呀,这……”
“……可不是来抢钱了吗?呸……”妇人们面有不甘,偷偷地啐着。众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还是执事明理啊!大方!”黄某可不管这些,他高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咧嘴而笑,露出一口烂牙。
空澈愣了半响,什么也没说,依言埋头而行。
进了浮曲斋,杜六叶喝了杯茶。向守真道:“程伯献呢?”
“说是岚烟请他帮公主搬东西去了,除米粮,李贤还送了许多金银细软上山呢。”
“嗯,你去找他过来一趟。”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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