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姬禾安流出的血染了他一身,她感觉身前湿答答的, 加上自己的牙齿也咬酸了, 于是想着推开, 却被他轻轻的揽在怀里。
他知道自己没有力气, 所以只是轻轻的。
一股奇怪又舒服的感觉蔓延在她的伤口, 痒痒的, 又有些阵阵的疼痛。她想往下看看是什么东西, 却不料商诀一直将她的四肢抱得紧紧的。
她没力气拽开。
姬禾安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的小奴婢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舍什么,她很想再加大力度的来试探他,但没办法,方才光是咬他就已经耗费了全力。自己已经失去三魂六魄, 没有机会来恢复身体的机能了。只要有伤口,哪怕只是小小的划伤,也会永无止尽的流血。更何况, 她是被一条手腕粗的铁链贯穿了胸口。
虽然不得不承认, 这个小奴婢的怀抱还蛮温暖的。
忽然间, 锥心般的疼痛骤然来临,姬禾安整个人疼得抽搐起来,双手用力的捏着商诀的两臂, 几乎将他的衣服揉碎。她想把自己敲晕,或者死去也行,自己疼得几乎失去意识, 大脑中顿时只剩嗡嗡的噪杂生, 像脑子里长了是一串乱蹦的跳蚤一样。
她猛然使劲, 想要撞破墙面,晕了也好,死了也罢,没有想的太多。
此时,商诀却仿佛一个架子,低头用下颚抵着她的肩膀,紧紧的把她锁在怀里。
良久。
姬禾安裹在他的胸前,像个小小的肉球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怀里待的久了,疼痛感似乎相比刚才被减弱了一些,伤口仿佛正在被一层柔软的东西慢慢覆盖。
她最终沉溺在这怀抱下,放下还欲挣扎的双手。
“你在救我?”她说话的声音打颤,大概仍在承受巨大的痛楚,但还未等到他开口,又提前答话,“难不成你又想到了更加残忍的方式来杀我?”
每次救她之后,又会寻找更加恶毒的方式来报复自己,啧啧,姬禾安不仅胸口难受,脑子也有些想不明白。她微微垫脚,将脑袋放在商诀的耳旁,“我以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需要你这样来报复我?”
这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一大段一大段的回忆自然而然便涌上心头,什么恶毒主子刁难丫鬟啊,什么跋扈公主蛮横不讲理啊,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她忙忙止住乱跳的思绪,“好吧,就算我以前真的没有好好待你,你也不用这样处心积虑的来报复我啊?”
商诀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前,从她耳旁撤下,换了个话题聊,“刚才在你咬着我肩膀不放的时候,给你涂了千年青荷莲汁,你胸口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下次不要再受伤。你的伤口已经没有自动愈合的功能了。”
姬禾安这时才有心情去看自己的伤口,原本血肉模糊的一片,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绿油油的。刺痛渐渐转换为了阵痛,有一阵没一阵的,弄得她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那玩意,是,是妖界的贡品,你,你怎么会有?”
商诀偏着脑袋,认真的几乎让姬禾安以为他说的是真的,“这是你以前输给我的东西中找到的,也许是妖界什么人给你的万岁生辰送的。”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屁话,恨恨道:“你在说谎。”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说你是一只狗,你怎么不变成一条狗?”
他挑眉。
不知怎的,姬禾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来,掌心朝上摆在半空中。
然后,他的下颚就蹭过来了。这还不够,完了加两声,“汪汪!”
姬禾安:“……”
算了算了,斗不过。
她猛然抽开手,又在瞬间换了一副正经脸,“你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救我吧?”
他点头,“不错,我还得放你和另外一个人出去。”
凤仪殿内,谢南正在走廊上漫步,准备下一步回房间里的密道看看,却忽然被传信的一声叫停,“公子,那个人又给你惹麻烦了。”
他迟迟没有转身——突然变回对待下人的正经脸是很难的一件事,于是索性就背对着他,“什么事?”
“姬禾安从牢房里逃出去了,据程司卫所说,是因为商诀突然拜访,让姬禾安再次发病,直接打伤了留守的侍卫,正大光明的逃出去了。”
“哦,还有其他消息吗?”
传信的小厮愣了会神,还以为自己的主子会很愤怒商诀上任的第一日就闯了祸呢,“司卫府已经用余下势力来全力追捕姬禾安,公子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借刀杀人,趁机将姬禾安这个祸患铲除?”
谢南无所谓的摇摇头,“姬禾安的事你先不要管,商诀他此刻在何处?”
“商诀?”小厮想想,“他已经回到尚书府了。”
惹出这么大麻烦还能安全回府,啧啧,那可是赵清柔的领域啊。
“听着,让他们暂时不要动姬禾安,如果发现她有危险,要暗中帮她活下来。”
“是,公子。”
整理完一桩一桩的麻烦事,谢南总算是有时间松开绷紧的神情,脚步轻盈的往房间走去。
“伏小姐今日吃的多不多?”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他每次进这密道问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个,本来是一句关心的话,如今到这丫鬟听来,都有一种吃多了你家米的错觉。
“回公子,伏小姐今日吃了一碗米饭,一块莲子糕,两勺银耳汤,三块牛肉,五片炒莴笋,一小口蒸鱼肉,三个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