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心理扭曲者

白晁生在北区花街,由于母亲是个妓,所以家里总会有各色各样的男人过来。

那一带是城市的灰色地带,各种犯罪和罪犯都会出现。

白晁第一次听见伪造身份证这个说法,是在他七岁那年。

因为家里穷,他念不起书,只能在大街小巷里晃悠着长大。

那天,白晁踩着破破旧旧的运动鞋从小巷子里穿到另一边,就看到几个成年人围在了尽头墙壁那儿一脸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这样吧,我到时给他搞个身份证出来,保管没人查得出什么。”

白晁听到这句话,好奇地停下,那几人发现了他,其中一人刚一皱眉,领头那个剃了板寸头的男人就拦住了他:“别管,白大姐家的。”

他妈妈傍上了当地组织的某个小头领,现在在这条花街里也算是有名的了,旁人轻易不会去招惹,面对她的孩子,自然也不会为难到哪儿去。

白晁于是蹲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等那群人散了,他迈着小短腿,又慢慢吞吞地挪回了家。

母亲正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他的面容随了他妈,即便是擦着劣质的粉底,涂了过于风俗的大红唇膏,这女人依旧是比一般的人要好看许多。

白晁走过去问道:“妈,伪造身份证是什么意思啊?”

母亲轻轻地抿了抿唇,将唇边多出来的颜色抹掉,合上唇膏管口,眼尾一扫,轻轻地瞥了他一眼:“问这个干什么?”

白晁道:“我刚刚听到张叔他们在说……”

母亲蹙眉,挥挥手让他自己一边玩儿去:“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偷听什么?别管这些有的没的,我等会要出去,今晚上不回来了。那鞋柜上面放了钱,你自己买吃的去。”

白晁闷闷地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母亲离开后,他搬了小木凳过来,踩上去翻了翻柜上破了个缺口的玻璃盘子,里面是零碎的散钱,白晁数了数,加起来统共只有十二块。

他也习惯了,以防母亲一直到明晚也不回来,他只跑出去买了两个大馒头回来当晚餐。

花街终年阴暗背光,白晁蹲在地上啃着馒头,看着地上被馒头屑吸引过来的小蚂蚁,不由就看的入了神。

真不知道它们是拿来这么大的力气,搬着比它们自身还要大许多的东西走那么远一段路。

白晁吃完最后一口,垂眸瞅着其中一块由六七只蚂蚁一起扛着缓慢挪动的碎屑,迈着鸭子步跟着挪去了一个像是终点的地方。

它们即将到达的时候,蚁洞里出来了不少蚂蚁,大概是想要一起搬进去。

白晁拍拍膝盖站起身,就这么咧着嘴,一脚踩了上去。

发现自己心理不正常,应该是在母亲崩溃大哭的时候。

她榜上的男人不要她了,似乎是寻了新欢,就这么将她丢在了这儿。

说要接她走啊让她过上好日子啊什么的都是假的,不过都是过口即忘的当不得真的甜言蜜语罢了,只有这女人还真的当了真。

白晁那天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哭,那声音可真凄凉啊,面容里更是全然崩溃一样的扭曲,他也不上前安慰,只觉得,母亲现在这幅表情,可真好看啊。

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这种妆容全毁的样子,比平日里细心上妆后端着的姿态,还真是,顺眼多了呢。

十一岁那年,母亲死在了床上。

白晁没钱,刚想着要怎么处理这尸体,张叔就找了过来。

母亲傍上的那个人凑巧过来这边转一转,想起这个女人,便让人将她带过去想好好聚一聚。

母亲生前那么希望对方再来找一找自己,估计也是不会想到,在见面之前刚好就噎气了吧。

白晁心想,其实世上真有死后灵魂一说的话,他还真是有点想看母亲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那个小头领如今已经是个中级头领了,张叔没将女人带回去,便将女人的儿子给带了过去。

别人都叫那头领梁哥,梁哥听到女人死了也没太大的反应,豆子一样大的眼睛兴致缺缺地扫了白晁一眼,便让人将他带回去了。

估计是还留着点情分,尸体倒是好好帮着处理掉了。

白晁之前一直跟他妈生活,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是真的无依无靠一人独活了。

他在房子里寻思了一晚,隔天,就去找了张叔。

一开始,白晁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混混。

后来火拼的时候小领头见他不怕死,脑子又挺好的,便随手的提拔了那么一下。

后来等白晁长到十五岁那年,组里的人给他起了个称号,叫笑里藏刀。

多阴测测的一个人啊,上一秒还笑的春风和煦的呢,下一秒就能一刀子扎你心窝上。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提拔,白晁终于在一天里,又见到了梁哥。

对方终于也用正眼看自己了。

不像当年那样跟看路边的小石子一样,现在的梁哥眼里,满满的都是赏识。

白晁越爬越高,某一日,当他发现梁哥见到自己也要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的时候,他似乎,也已经是组里排名靠前的人了。

旁人都说他大概前世也是干这行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的得心应手,简直像是天生就吃这晚饭的人一样。

那年白晁刚好二十岁,离问他妈什么是伪造身份证那年,不知不觉里,也已经过去整整十三年了。

某日,他终于是过腻了这种日子,寻了个法子,让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任务里死了,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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